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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剧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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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建材快速拼装好的庙门外,斯皮尔导演大手一挥,开拍……

这个夜,没有星没有月也没有风,天是一片血红色。

有一辆隶属军统局侦缉科的别克牌吉普车,正孤独摇曳在刚被日机轰炸过的山路上。

车内有两个人,一个女司机,一个衣着少校军装的男人。

男人正皱住眉看着窗外。

他神色沮丧。

弹坑在夜鸦惊翅下疾掠向后方。

星空有着一种阴霾,无风的夜里,男人却不由自主地浑身寒了一寒。

“李彪,戴老板还派我们去那凶宅工作?上级怎么不理解我们的苦衷?”女司机有着一双清澈的大黑眸子,她叫周冰冰。

李彪蠕动了一下嘴,没有答话。

一小时后,吉普车停在郊外一座荒芜的喇嘛寺外。

忽而恶风起。

这风毫无征兆,像鞭子一样摔打着废寺的门窗。

风声紧一阵慢一阵,就像怪兽在不均匀地喘气。

“喀嚓”一声,似乎院子里折断树枝。

实际上是李彪和周冰冰两支手枪的装匣声。

少顷,他们沿着西侧藏经房墙角向大殿游走。

废寺以“乌孜”大殿为主体,象征宇宙中心的须弥山;在“乌孜”大殿的四方各建一殿,象征四大部洲、四方各殿的附近各有两个小殿,象征八小洲;主殿两旁又建两座小殿,象征日月;主殿四角红、黄、黑、白四塔,以镇伏一切凶神魔刹,防止天灾人祸的发生,而且在塔周围遍架金刚杵,形成108座小塔,象征佛法坚不可摧。

北侧墙上无数的佛像壁画不是在沉睡,而是在空气中轻舞——西藏史画,桑耶史画,莲花生传.....所有的史实和传说在一缕藏香中变得遥远且缥缈,各种场景交织的画面犹如电光火石般在李彪脑海里汹涌浮现,在无限的肃穆和宁静中,让他领略藏传佛教的纯粹,同时带来无法逃避的心灵震撼。

这曾经精美绝伦的古庙,难道真是座杀机四伏的魔寺么?

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掉头向南走。

南侧是护法殿。

护法殿东侧是禅修院。

风扫过窗外的“大明咒”转经轮,沙沙乱响。

李彪看看军表,指针指向夜里十点半。

风声越来越大,仿佛一大群魔鬼在发疯般地念着咒语。

他望望漆黑的夜,犹豫着要不要去护法殿看看,一阵急风突然刮到窗户上,还没等回过神来,忽而咣地一声轻响,又是类似树枝折断的声音。

他再侧耳细听,风声传来,刷拉刷拉,像有人拖着重物走路,再细听,又像是窗户吱拉吱拉开关乱响。

这样大的风,也许护法院的窗户没关好。

他们步出法轮院的门,顶着风往斜对面的护法殿跑去。

小路黑暗阴冷,不时听得到树叶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阵风来,周冰冰打个寒战。

李彪靠近护法殿的外门,摸摸,房门挂着锁。

忽然,东边窗户又开始响起来,好像有只手推拉着一样。

他们向东走向禅修院,院中间有一块约四平方米大小、用鹅卵石铺砌而成的水池,池北边有一块半米高的长方形石块,还竖立一根约十余米高的经幡旗杆,上边有骷髅骨雕塑,顶部悬挂着很多褪色的经幡。

他们尽量在靠近的时候不发出太大的动静,惟恐惊动什么神灵。

天空中不时有枯叶划过。

借着一丝月光,李彪踮着脚步摸到门边,用枪去推门。

突然,他竟连枪带手推进去。

稳稳神,用手探探。

一团漆黑。

能看到池旁左右神匣的酥油灯。

周冰冰把手向里伸去,打算摸摸有没有酥油,不料,一只冷硬的东西一下子抓住她手腕。

“天啊!”她浑身一激灵,手枪差点掉下去,死命地一挣,手腕上火辣辣地疼。

“啪嗒”一响,让她回过神来。

抓着周冰冰手的原来是池边经幡的挂钩。

虚惊一场,李彪都听得见自己喘粗气的声音。

扶着墙站一会,冷风一吹,静了好多,他们竭力让呼吸轻下来。

可奇怪的是,他们听到的喘息声竟然还那么急促和清楚。

他们蹲下来,屏住呼吸再细听,汗毛都竖起来:喘息声不是他们的,它竟然发生在自己背后的方向!

背对着敞开的院门,李彪下意识地回头看看。

什么也没有。

身后黑糊糊一片,隐约有个护法殿的轮廓伏在那里。

再使劲看去,护法殿的门外居然站着一个黑影,喘息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黑影点燃一根香烟,悠然道:“李彪少校!就算戴老板怀疑我们谍报站有共党内奸,你们侦缉科也不必搞这般小动作。”

李彪和周冰冰都是一怔。

黑影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她慢慢扬起脸来,月色照亮她滴血般的红唇和白森森的牙齿。

“认识一下。我是代理站长,颜如玉。”她慢慢扬起左手食指,尖利的指甲轻轻刮向李彪藏身的方向,“还是我亲自带你们参观谍报站吧。”

夜幕下,颜如玉边走边介绍,为了躲避日军飞机轰炸,谍报站从城里搬出改设在护法殿的地下室内。

果然,护法殿里又钻出五个特务。

五个特务一听到侦缉科的李彪来了,都很紧张,为首一个负责介绍案情的老特务叫陈皮。

“李彪,晚上还要监听日军电台,先走一步。”颜如玉转身离去。

陈皮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继续说:“在......在欢喜佛院里,有个女宿舍,这些天女宿舍突然出了怪事,有不少女同志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李彪问:“什么叫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陈皮说:“站里很多女同志原本都生活在城里,白天来站里工作,晚上归家,后来日机轰炸次数多了,就搬进站里来住,夜里就算有时工作晚了,也都会回宿舍,但是现在有女同志突然在欢喜佛院里失踪了,进宿舍后就没了,找也找不到。”

周冰冰说:“失踪了多少女同志?”

陈皮道:“七八个吧,如果说是出了意外,谍报站的女同志漂亮,确实难免出事,有被清水袍哥看上娶小的,有遇到浑水袍哥绑票的,这些事以前都有发生,但不可能这么多女人都碰巧出事了。”

李彪冷冷的说:“陈皮,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侦缉科。”

陈皮听到李彪的语气十分严厉,像是在追究自己的工作责任,心里有点害怕,连忙又解释道:“李彪,是这么回事,前天站长冯彪说是有几个人在女宿舍里失踪了,我就立刻带上十多个有经验的人手,去附近找人,整整找了两天两夜,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后来冯彪也失踪了。”

周冰冰说:“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吗?比如女性失踪者携带的武器,化妆品,或者其它任何痕迹。”

陈皮挠了挠头,叹气说:“我们在不同地方找到过几件女性内衣!还有几样她们用过的雪花膏,但是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李彪抬手指向偏东方,说:“欢喜佛院是不是在那个方向?”

陈皮一愣,惊讶的说:“是!李彪可真厉害,连这都知道?!”

李彪见自己推测的位置是正确的,神情突然变的更阴沉。

突然,周冰冰瞧着陈皮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女性凶案?”

这个问题倒是把陈皮问住了,就连其它特务也是一愣,陈皮不解的说:“你指的是……什么女性?”

李彪冷冷的说:“比如说强奸案。”

陈皮局促地想了想,又紧张的说:“冯……冯站长在失踪前,把一个新来的女发报员给……”

李彪走到陈皮身前,瞪着他,说:“你亲眼看见?”

陈皮连忙摇头:“没,没,我是听别人说的。”

李彪扫视了下周围,便跟着陈皮等人进了护法殿地下室,到一间挂有“特别密码”牌子的门前停住。

李彪告诉陈皮今晚要住欢喜佛院,陈皮应诺率人离去。

密码室约有二十多平方米,中间是由几张桌子排成的长案,内侧靠墙摆着长椅,除了几部电台,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男一女对面坐着,男人手里燃着一支烟,女人看上去颇有身份。

女人注意到有人进来,以为是其他特务来换班,并没有理会,还继续她的对话,她极耐心而又极不平静地说:“云飞,我从城里顶着日机轰炸赶来看你,即便是普通朋友,你也该说点什么,况且我现在从法律上讲还是你的妻子,虽然我以前伤害过你,但都过去两年了,而且我也道过歉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和好呢?”

男人语调平淡地说:“君竹,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随机应变,你也不要乘人之

危。”

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了。

周冰冰马上向男人问道:“请问,你是负责密码破译的副站长白云飞吧,是你第一时间报告的欢喜佛院失踪案?”

那个叫君竹的女人闻声站起来,两眼立刻警觉地盯住了李彪。

她皮肤白皙,身材修长,一张好看的脸上有一双令人为之倾倒的眼睛。她长发披肩,轻妆淡抹,身穿军统局制服裤、皮鞋和一件挽起袖子的休闲衫,她的装束与她的青春美貌融合在一起,有一种看似不加修饰、实则高贵淡雅的气质美。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沉静、自信之中似乎又包含着一缕淡淡的冷峻。

君竹的目光由惊疑、敌视迅速转换为冷漠和平静,她把目光移向男人,语气柔和地说:“云飞,既然你有客人,我就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多保重身体。”

她说完,从容地拎起桌上的皮包,平静地离开了,那种从容,似乎房子里并不存在第二个女人。桌上留下一堆高档美国巧克力和香烟。

男人站起来问李彪:“你们是谁?”

李彪答道:“我是侦缉科的李彪,因为这里连续出了几件怪事,上面怀疑有共党内奸作乱派我来调查,这是侦缉科开的搜查证,我是照证办事。”

说着,周冰冰把笔记本取出放在桌上。但她怎么也无法将军统局鼎鼎大名的密码专家白云飞与眼前的这个人联系起来,这种困惑使她不得不去仔细打量这个人。

白云飞中等身材,相貌找不到一点可以引人注目的地方,白净的脸庞略显消瘦,像个书生,而眼睛却深邃得似一口探不到底的古井。他穿着很普通,白衬衣外面罩着一件羊毛衫,下穿蓝裤子、黑布鞋。他神态非常平静,好像不是在谍报站里,而像是待在自己家里。但是,不管这个人外表看上去怎么普通,周冰冰还是洞悉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恰在这时,陈皮进来了,说站长颜如玉为侦缉科同志准备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在欢喜佛院女特务宿舍旁的一间耳房里,只是比较简陋。

周冰冰长舒一口气,正要表示感谢,白云飞开口道:“李彪,明天再谈,今天太晚。”

李彪点头,随众人走出密码室。

荒寺谍报生活十分清寥,一般这个时候特务们都关门休息了。

陈皮举着手电,带着李彪、周冰冰一起往欢喜佛院走去。

路是青石块铺成的,高低不平,经过的地方都是乌漆墨黑,偶而现出陈皮的手电光柱,像鬼火般地招摇着。

转过一个别院,四处黑得灯火都照不进去。

黑暗里只听风吹庙门沙沙有声,风刮到身上,凉意阵阵。

周冰冰刚刚平静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而且还全身发凉。她大气不敢多喘,紧紧跟着前面两人,心里已有些悔意,想不到自己今晚住的地方如此荒凉。

约摸走了十分钟,前方的黑暗里现出一个亮点,忽闪忽灭。再稍微走近,才发现是颜如玉手里提着盏煤油马灯,被秋风吹得摇晃不定。

“李彪,请!你是欢喜佛院第一个男房客。”

颜如玉露出一丝浅笑。

她的笑,非但没有让李彪觉得温暖,反而有种异样的感觉,这话未免太过刻薄。

颜如玉带他们走到欢喜佛院门口,只见两柄普巴金刚杵挂在门两侧的墙壁上。门面的朱漆已被岁月与风雨褪尽,门环却益发锃亮,衔环的狗头雕头十分狰狞。

颜如玉将马灯插进门口金属灯架,直接推开大门。

门吱呀一声,特别刺耳。

李彪和周冰冰的耳房在欢喜佛院的东北角,分内外套间,错落有致。

“李彪,听说你最拿手的是魔术和催眠术?”

外间屋内,颜如玉问了个古怪的题目。

李彪没有回答,淡然点上一只烟,却询问起谍报站女同志们的私生活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是上帝赋予世间男女平衡心态的最佳良方了。也因此,不管环肥燕瘦、单双眼皮、热情或恬静、高挑或娇小……各型风情迥异的谍报女孩,都会成为脾胃各异的军统局男人们追逐的对象。

颜如玉静静凝视着李彪。

李彪悠悠地说:“白云飞喜欢具有母爱般温暖、和煦性格的女子,因此,极有可能爱上年纪较他稍大的女人。他对性爱的要求并不高,因为,心灵获得的安慰足令他弥补性爱的不足。”

颜如玉的安静被一丝惊诧打破。

“健美、丰满的健康女性,是唯一能唤起陈皮欲火的对象,他最不欣赏骨瘦如柴、病怏怏的林黛玉型女孩。而且,陈皮是那种在情欲高涨的时候,才会想到女性存在的男人,即使彼此没有爱情,也能藉由爱抚获致满足。”

颜如玉插话道:“李彪,你这型的男人,欣赏能力比自己强的女性,尤其是对自己的事业有帮助者,更能打动你的心。对你来说,女人的智力高低,是评断女性好坏的标准。因此,傻里傻气的女人,你是不屑一顾的。对么?”

李彪不置可否。

颜如玉继续说:“再补充一下,李彪是不喜欢凡事处于主动的男人,若有女性对你主动示好,你会深受感动并接受。此外,你是少数具备甘受女性指摘缺点特质的男性,很容易爱上自己的上司。但你最讨厌精明能干的妻子,尤其是那种永远像电脑一样记住所有生活细节、节日的女人。因为,她总是像机器人一样提醒你什么时候该去洗澡、什么时候要去刷牙.....所以,略带迷糊个性,永远少根筋的俏皮小女人,如这位周冰冰小姐,是李彪你这种男人最钟情的对象。”

周冰冰俏脸潮红,李彪倒是很坦然。

颜如玉左手食指一弹,本来平坦的手心里诡异变出个打火机,说道:“李彪,我也略懂点魔术的障眼法,以后还希望能向你请教。”然后转身离去。

颜如玉走后没多久,耳房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李彪在吗?”

李彪打开房门,走进来一个孤独的女人,她微俯着头,在沉思什么,那披拂在面颊和肩上的黑发是零乱而潮湿的。她没有穿军装,一件湖水蓝色的连衣裙,肩上也是潮湿的,湿得发亮。裙下露出飞溅的泥水,和一双修长的腿。

或者,是基于谨慎,或者,是基于一种侦缉职业上的习惯,李彪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女人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可能再年轻些,小巧挺直的鼻梁,细致而略显苍白的皮肤,薄而带点固执意味的嘴唇。那眼睛是低俯的,使你无法看到她的眼珠,只看到两排睫毛的弧线。脸上可能化过妆,但是已被水洗掉了,没错,一定被水洗过,因此,那颊上的皮肤在月光下发亮。

李彪轻轻的皱了皱眉,一旁的周冰冰却笑了:“科长,干嘛这样盯着人家看?”

李彪想把眼光从女人身上调开,但是,有什么奇异的因素吸引了他,他无法移开眼光——一个深夜来访的神秘女人总是引人注意的,虽然这是在无奇不有的陪都重庆。

那女人似乎感到了他的注视,她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缓慢的,而又漠不经意的抬起头来,眼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悄悄的掠了过去,他看到她的眼睛了,一对清澈的眸子,带着抹近乎混沌茫然的神情。

他立刻为她下了断语,这不是个美女,她不怎么美,但是,她有种遗世独立的清雅,或者这就是她所吸引他的地方,在逃难者云集的重庆,人们很容易发现妆扮入时的上海美女,苏州美人,却很难找到这种孤独与清雅的女孩。

孤独与清雅?不,这女孩并不止孤独与清雅,那神情中还有种特殊的味儿,一种忧伤、麻木,和茫然的混合——她的眼光掠过了他,但她根本没有看到他——她的意识正沉浸在什么古老而遥远的世界里。

“李彪,我叫吴晴,是站里的发报员。宿舍里的姐妹们想请你现在就过去,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她的四川口音很重,话音落定,李彪没有答话,却紧盯着吴晴的胸部。

吴晴孤独的伫立在那儿,浑然不觉身边有个男人在注视着她青春浑圆的乳房。

忽而,她的眼光定定的看着周冰冰,嘴角紧闭着,眼底有种专注的迷茫,那样专注,那样迷茫,几乎是绝望的。

绝望!这两个字一经掠过李彪的脑海,他就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是了!这就是那女孩身上一直带着的味道,绝望!她像个被世界遗忘了的影子,也像个遗忘了世界的影子。

李彪突然的站起身来,在还没有了解到她的意愿以前,他已经走向了吴晴的身边,停在那乳房前了。

“吴小姐,能否让我看看你的乳房……”他操着生硬的四川话开了口。

啊!周冰冰也不知道李彪要说种下流方言做什么。

“别说我老家乐山话。讲普通话吧,科长,我知道你什么都懂。”出乎周冰冰意料之外,吴晴竟安安静静的答话,而且是一口标准的北方话。

吴晴的目光从周冰冰调回来,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因为他突然的粗话而吃惊,她冷静的加了一句:“你要看我乳房干什么?”

“我……呃,我……”李彪竟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我只是想判断,你是否遇到邪事了?”

她再看了他一眼。

“是的,就差一点......”她静静的说,不疾不徐的:“我差点被那个妖怪强奸了。”

“妖怪!”周冰冰惊跳了一下,瞪着她问:“吴晴,这里真有妖怪?”

“我没有开玩笑。”吴晴仍然安安静静的说,望着周冰冰,那眼睛是真诚坦白而近乎天真的。

李彪呈了一口气,吩咐道:“珊珊,你留下睡觉,记住把门关紧,手枪放在枕头边。我跟吴晴去趟女宿舍。”

外屋,李彪和吴晴开始检查手枪和弹匣,两人准备离开耳房。

确认把里屋的门窗关紧后,奔波劳累了一晚的周冰冰,走进卫生间洗澡,当她全身赤裸地站在梳妆镜子前,看到了自己洁白如脂的胴体,圆润挺拔的乳峰,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

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不爱红妆爱手枪”的她,感慨造化弄人。有多少翩翩公子与自己门当户对,自己偏偏看不上,而自己看得上的人朝夕相处,却又偏偏是有妇之夫。

周冰冰早已在心里暗恋李彪,只是李彪的夫人何碧云是军统局“第一美人”,又是自己尊敬的大姐,两人珠联璧合,周冰冰不可能有机会。但她对其他异性总提不起兴趣,以至二十三四岁了,仍待字闺中。

也不知是否造化弄人,老天给这位痴情女子创造了机会,何碧云被派往康藏三大寺执行一项特别使命。这下李彪没了“家”的概念,全身心扑在破案上,而周冰冰则与之形影不离,不仅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还是他生活上的“俏管家”,但在感情上却无越轨之举,成为最佳拍档。

自己天天面对他,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可望而不可及!今夜同处一室,正好是个机会,向他大胆表白。只要他爱我一次,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爱,不是占有,我可以不要名分。

想到此,周冰冰自己也觉得脸红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子,这一看不打紧,只听“啊,科长!”一声惊叫,又尖又急。

镜中,李彪正瞪着一对帅气的眼睛,对她微笑!

这声尖叫,惊得外屋李彪一跃而起,意识到周冰冰有了危险,不及细想一下连续撞开里屋和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其实卫生间的门并没有锁。

李彪因用力过猛,地上又滑,竟与猝不及防又赤身裸体的周冰冰撞个满怀。周冰冰惊魂未定,就势将李彪紧紧抱住:“科长,吓死我了,我刚才……看见你在我身后!”

“什么?我在你身后!”李彪一怔,真是匪夷所思,急忙将她推开。

周冰冰羞红了脸,连忙抽过浴巾将身体裹住,仍惊魂未定道:“我没骗你,我明明看见你在朝我笑,恐怖极了。”

李彪仔细搜索,卫生间四周并未发现别人的踪迹,摇头苦笑道:“你看花了眼吧,早点休息。”说着就走了出去。

周冰冰呆立良久,不敢面对李彪。

当她走出卫生间时,李彪已和吴晴走出耳房。

幻觉......李彪看着前方这个女发报员,感觉有些不对劲,是说不出来的一种味道。

他们在一间黑黢黢的房门外停下脚步,吴晴轻轻敲敲门。

“谁!?”门内响起警觉的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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