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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线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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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看过另一部电影,一个女人拿了一把碎冰刀把她的情人一刀一刀剁死在床上。她只是戳他,戳他,戳他,戳他……那真是血腥啊。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我并不经常看电影。”

“还有一部电影,里面有两个疯狂的杀手——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是一对情人——来到美国杀人。他们被抓住,关进了监狱。在监狱里,他们制造了一次暴乱,人人都被刀切或枪杀了。这是我看过的最最血腥的电影。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我敢打赌,你在约会时寻了不少乐子,赫拉。”李彪说。

尼龙绳紧紧地绑住了李彪的上臂和胸脯。他的前臂是自由的,而且他可以弯曲他的肘部。她抓起他的右手,把他举了起来。

“你的手很漂亮,李彪,”她说,用刀尖搜寻着他手上的静脉。李彪突然想起了许多年以前,一个俄国杀手在他的右手背上刻了个俄文字母。皮肤后来脱换了,但还留着白白的印痕。“看这儿,”她说。“看上去好像在火上烧过。这不是你原来的皮肤,对吗?”

李彪没有回答她。她翻过他的手,让掌心朝上。她瞪着眼睛仔细地观看着。

“你有很粗壮的手纹,”她说。“中心线最有趣。这上面有几个缺口。你的心已经碎过……一、二、三、四次?你已经结过一次婚。你的生命线……嗯……很强。你的手纹很奇怪。你在生活里不是一个很快活的人,李彪。它看上去好像在说,什么事都无法让你满足。我说得对吗?为什么呢?我得认为你想得到你的心灵所渴望的一切东西。那么,现在,做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你知道我们可以改变我们的掌心所告诉我们的命运……我们可以重新设计纹路……”

说到这儿,她恶毒地、迅速地用刀子在他的掌心里刻划出了一个三角形。李彪痛得差点叫出声来,然而他咬紧牙关,咽了下去。他死死地握紧拳头,不让伤口继续流血。

赫拉站起身来,踢掉了她的椅子。“我想现在该割下耳朵了。先割哪一只?右边的还是左边的?我们割完耳朵后,再来割下嘴唇。然后我要割去你的上嘴唇。你再也不能亲吻任何女孩子了,情哥。割鼻子挺麻烦,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晚一点儿再动手。直到轮到你的双眼,你都还活着。一次一只。啪,啪。我们把舌头留在最后。我先要把它切成两片,然后我要整个儿把它割下来,扔到海里喂鱼。我还没有决定,在经过这些以后,我要不要再检查检查你身体上别的部位,不过我可能会的。这会是一次慢性的、痛苦的死亡,李彪。真可惜,因为你很英俊。啊,你现在还是。不过,一会儿以后,你就不会太漂亮了。”

她抓住他的右耳,把刀刃搁在他的耳根上。李彪闭上双眼,凝聚起意志力来抵抗即将到来的疼痛。

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抓起对讲机,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回事?”她听了一会儿,朝李彪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然后说:“好吧,我们马上就好。”

她扔掉对讲机,开始割尼龙绳。“我们这里好像要来一些客人。我要把你带到甲板上,那样他们就能看到你了。你别指望做任何事情。不要看他们。不要给他们任何信号。把你的双手紧贴着身体。我会给你一点东西把手包起来。”

她在罗曼努斯的桌子上找到一块手绢,用它揩掉他脖子上和胸前的血迹,然后把它缠在李彪的右手上。她继续割绳子,直到把李彪从椅子上松了绑。

“走吧。慢慢往上走,别做蠢事。在四处走走,做出你正在悠闲自在地享受的样子。整个时间里我都会用一把手枪对准你。”

她捡起罗曼努斯遗留下的李彪的威慑PPK手枪。他注意到她的后腰里还藏着一把P99。李彪站了起来,紧紧地把手帕缠在手上,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们穿过木头梯子来到甲板上。那里有四个男人,穿着打湿的工作服,双手抱在胸前轻松地站着。

一架直升机在游艇上空盘旋。这是一架没有标志的盖策勒,李彪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他不知道飞行员会不会就是尼姬,它飞得太高,根本看不清。他朝大海四周看看,看到其他一些船只正航行在附近的水域——一些帆船、一艘双体船,还有一艘看上去像是游轮。在游艇的正前方大约两英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岛。

“我们在哪儿?”李彪问。

“靠近桑托里尼。躺在甲板椅上,”赫拉说。“装出你在享受阳光的样子。”他俩紧挨着躺在两张躺椅上。李彪照着她的话,张开手脚躺着。他能做些什么,给直升机一个暗号吗?可以肯定他们是尼姬的人,正盯着这艘游艇呢。

赫拉用希腊语对其中的一个男人说了几句。他得到命令后,就戴上一只水中呼吸器。

赫拉转向李彪说:“我们就装出一副到这儿来享受和休闲的样子。”

李彪向四周看看。他看不见任何有用的武器。门旁边有一些救生衣,在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卷绳子。不管尼姬的人是不是已经猜想到他需要帮助,他都得离开这艘船。

在那架盖策勒直升机里面,尼姬和一个希腊国家情报局的特工正在研究他们底下的海面上的情况。尼姬正驾驶着飞机。另一个人则用望远镜盯着那艘游艇。

“怎么样?”为了盖过直升机的噪音,她不得不直着嗓门讲话。

“我看见他了。他正在甲板上躺着。他跟那个红头发女人在一起。在我看来,他一点麻烦也没有。”

“你能肯定吗?”

“甲板上还有三……四个人站着,不过他们看上去像是船员。看上去有人在递饮料,还有一个正要潜水。”

“那么,我们就等等吧,”她说。“我真讨厌打掉他的面具。李彪是迫不得已的,我知道。他通过那个女人打进他们内部。”一阵嫉妒的痛苦钻进她的心头,因为她怀疑李彪跟赫拉?伏洛波罗斯睡过觉。尼姬竭力控制着直升机,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是在工作,她安慰自己说。有时候,为了得到情报,一个间谍不得不做任何需要他们做的事情。

“我们到桑托里尼去,”她说。“我们去加加油,再来监视这艘船。”

“格菲拉的记录上说,他们要去塞浦路斯。”

“真令人吃惊。”

尼姬摆脱掉感情问题,全神贯注地驾驶着直升机。它在空中又盘旋了一分钟,然后向岛上飞去。

李彪满眼失望地看着直升机向桑托里尼飞去,不过他已经形成了一个冒险的计划,无论如何他都得试一试。

“好,起来,”赫拉说。“我们再下去。”

“但是天气这么好,你折磨我的时候,我们不能一块儿晒晒太阳吗?”李彪问,他站了起来。

“闭嘴。”她站着,用威慑手枪对着他。“这把枪很滑稽,你干吗用它?”

“你干吗还在乎这个?”

她把他驱赶到楼梯口,催逼他进舱。他朝挂在舱壁上的绳子瞥了一眼。说时迟,那时快,李彪抓住这捆绳子,用尽全力向赫拉扔去,像扔铁饼一样击中了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使她大吃一惊,她松了一下手,威慑手枪就从她手里飞了出去,它飞过甲板,向其中一个低层甲板滚去。乱射的子弹打中了那个戴水下呼吸器的家伙,那家伙一个踉跄跌进了大海。李彪接着又用头顶狠狠地撞击赫拉的胸部,使她跌倒在甲板上。

“畜生!”她大叫道,立刻从甲板上爬了起来。另外三个人向李彪扑去。李彪摆出防卫的姿势,与此同时,迫不及待地寻找脱身之法。那几个男人冲向李彪,但李彪轻松地躲过了他们的袭击,把他们打倒在地。赫拉越过跌倒在地的那几个人,狠狠地在李彪的小腹部揍了一拳,但他抓住了她的腿,又把她摔倒在地。李彪扑到她身上,从她的背后夺过那把P99手枪,然后跃过她的身体逃跑。

“抓住他!”赫拉大叫道。卫兵们拔出手枪向他射击,但子弹打飞了。他从上层甲板跳到右舷的走动甲板上。子弹呼啸着从他身边穿过。他把P99往裤袋里一塞,作了个深呼吸,纵身跃入冰凉的大海。

“别让他逃走!”赫拉尖叫道。她命令那三个人戴上水下呼吸器,潜水追赶。

李彪露出水面,吸了一口气。他在游艇30码开外的地方。他发现自己离桑托里尼岛大约有一英里半。他能游过去吗?水面比他想像的还要风大浪急。这是对他的体力的一次考验。

接着他看到了那艘游轮。它大概在100米左右的地方。他开始朝它游去。

那三个人很快穿戴好氧气瓶、脚蹼、面罩和鱼叉枪。他们跳进大海,开始快速向李彪游去。李彪没有朝后面看,但他知道有人在追赶他。他希望他们会来追他。海面确实很不平静,因此他得设法夺取他们当中的一个呼吸器。接着,他想起刚才被流弹击中的那个家伙。李彪潜入水中,在深水处寻找那个人。一条翻泡泡的水流标出了他的位置,他在水下30米深的一块礁石上。李彪屏住呼吸,抵抗着水压,强迫自己向深水处潜入。他花了几乎两分钟才够到他。当他快要接近他时,他的肺部都快炸开了,而且他已经感到了耳内的疼痛——他抓住那个死人的呼吸器,把它塞进自己嘴里。他吸了几口气,然后把呼吸器移至脑后,这时一枝鱼叉从他头顶穿过。

一号潜水手抓住了李彪,试图打击他。李彪狠狠地在他胸前揍了一拳,然后抓住他的手臂。他们在水底下扭作了一团,身体像水母一样打着滚。李彪是个比他的对手出色得多的水手和战士,他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轻松地把他手中的匕首打掉了。李彪接住匕首,刺穿了对方的咽喉。鲜血立刻染红了附近水域,李彪从死者身上取下脚蹼和面罩。李彪拥有多年的水下作战经验,因此可以应付裕如。另一枝鱼叉向他飞来,李彪迅速把死者的尸体移过来阻挡。鱼叉穿过了死者的身体。还没等李彪反应过来,二号潜水手和三号就几乎同时来到了他的头顶。他们都带着匕首。李彪在水中表演了一个后空翻,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个。李彪仍穿着莫那瓦西亚买来的靴子,他踢破了二号潜水手面具上的玻璃。海水立刻使他睁不开眼睛,他暂时离开了这场小规模的格斗。这给了李彪足够的时间从潜水手一号的脖子上拔下匕首,然后向三号刺去。三号伸长带匕首的手臂全速向李彪游来。李彪挥舞着他自己的匕首,在对手的肩膀上戳了一刀。但对手也在李彪的肋下划了一刀。李彪甩掉靴子,戴上脚蹼,向另一个方向游去,却发现二号潜水手已恢复了视力,正全速返回,妄想在背后袭击他。

李彪从格斗圈中逃出来,向那艘游轮游去。游轮几乎就在他们头顶了。那两个家伙仍紧追不舍。他冒险靠近游轮的螺旋桨,希望他们也能跟上来。水的阻力很大,他竭尽全力不使自已被吸进螺旋桨。他抓住螺旋桨上面的金属罩,把半个身子露出水面。轮船正全速在海面上行驶。

李彪正在想他已经成功地逃脱了追击,却不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三号潜水手正吊在他下面,轮船把他们一起向前带。李彪感到那家伙的匕首正向他的腿肚子戳来。他拼命往下踹,端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可那家伙就是不肯放手。李彪抓住一个金属梯子的横档,把自己的身子沿着螺旋桨的罩子往上拉。他那被割伤的掌心的疼痛使他叫出声来。他终于来到了罩子上边的一个地方。他的下半身和那个吊在他脚踝上的潜水手正在被螺旋桨划出的水流猛烈地冲击着。吸力非常大。

攻击者试图抓住李彪的小腿往上移。李彪对他踢了一脚又一脚,直到他松开手。水流的压力立刻把他卷进了螺旋桨的叶子,蓝色的海水变成了深红色,那家伙的尸体的碎片溅出了海面。

李彪爬到螺旋桨上方,让游轮把他带往桑托里尼。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会儿了。玻璃面具被打破的那个二号潜水手早已不见了踪影。李彪把匕首塞进裤腰里,检查自己的手和小腿。赫拉在他掌心割开的伤口正大量出血,疼得他直咬牙。肋下和腿上的伤口都是皮伤,不需要用线缝。他接着检查威慑P99,发现子弹盒已经弄丢了。

桑托里尼一带以其海底火山闻名于世。螺旋桨的泡沫使他看不见这些景致。但他记得火山口十分美丽——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火山口与色彩斑斓的、闪闪发光的熔岩与浮石组成的地层交汇在一起。火山口事实上就是带有巨大的洞孔的奇形怪状的岩石,已经形成好几个世纪了。

轮船开始慢下来,表明它即将靠岸。李彪随着游轮一路进了桑托里尼的主要港口法拉港。李彪正想从船上跳下去,然后游回岸上时,一支鱼叉突然从他头顶飞过。他向下一看,发现二号潜水手正拼命向他游来。李彪从螺旋桨上方往下跳,然后向火山石游去。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那潜水手又紧紧追来了。

李彪游进了一个漆黑的洞孔,躲在一块突出的熔岩背后。他观察着,等待着,随时准备扑向那个卫兵,割断他的喉咙。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了两道小小的亮光。李彪的心猛地一下抽紧了。那根本不是灯光——而是两只眼睛!他正面对面地与一条海鳗相遇了。这条像蛇一样的、一米半长的海鳗,有着闪光的皮肤,身上缀满了大大的金黄色的斑点。这条海鳗有一张巨大的嘴,似乎长着数百枚锋利的牙齿。李彪知道,被它咬一口可能会中毒,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愈合。一般情况下,海鳗不会攻击潜水者,除非它们被打扰了。不过它们特别不喜欢在岩石上或在洞里睡觉时受到人的威胁。

李彪慢慢地向后退,那海鳗还在盯着他。就在这时,从后面追来的潜水手手持匕首在他前面出现了。李彪迅速躲开致命的一击,但被划着了肩膀。两人在一起扭打了一会儿,李彪又来了一个后空翻,把对手蹬到了那条海鳗休息的岩石上。潜水手向那条海鳗跌去,那海鳗怒不可遏。它倏地张开大嘴咬住了潜水手的脖子,不让他走。李彪满怀恐惧地看着,因为这条海鳗咬那个潜水手的样子,就像一条蛇在吞噬一只老鼠。海水立刻变成血红一片。李彪赶紧趁机从熔岩上溜走。

来到海面上后,李彪沿着游轮的左舷向港口游去。他爬上岩石,甩掉脚蹼,感到筋疲力尽。接着他向岸上游去。游轮上的几个游客看到了他,对他指指点点。一个穿着沾满血迹的衬衣,头戴呼吸器的男人刚刚露出水面!

李彪脱掉潜水装置,光着脚向法拉斯卡拉大楼走去,在那里迅速与当地警察取得了联系

赫拉?伏洛波罗斯命令手下掀起。普西芬尼"号上层甲板上的货舱盖,从里面揭开一架新式的格罗恩兄弟之鹰HZX型自转翼飞机。它只有22米长、9米半高,配备有艾利森250C20型涡轮发动机,能够以时速140公里的巡航速度飞行600公里。它也可能垂直起飞,不需要跑道无政府主义的实质,指出它是一种以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为基赫拉戴上帽子,钻进模样像鸵鸟脑袋一般的小小的白色飞行器。她对甲板上的人竖起大拇指作了个手势,发动了马达。鹰轻轻地升上天空,向塞浦路斯方向飞去。15分钟之后,“普西芬尼”号被两架国家情报局的直升机和两艘海岸警卫队的军舰拦截了。船上的三个人负隅顽抗,宁死不屈。

“我很抱歉,李彪,不过看上去你在游艇上玩得挺自在的,”尼姬说。“要是我知道他们把枪对着你,我们可能要采取行动了。”

李彪正坐在一个乡村警察局里。在那里,希腊国家情报局刚建立了临时办事处。他正在喝着热咖啡,吃着一盘尼姬为他准备的煎鸡蛋。医生刚刚花了一个小时缝好了他的掌心。李彪暂时只能用左手。他脖子上和腿上的伤都是皮外伤。

“再说,”她说,“我相信你正在追求那女人,我对你有点儿厌烦。所以,我真高兴你没出什么事。你就像一只雄猫,有九条性命。”

李彪咧嘴一笑,不过并没有打断尼姬的话。

警官走进来,用希腊语对尼姬说了些什么。

“我有个传真,一会儿就回来。”她离开房间时对李彪说。

李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喝了一口咖啡。他的感觉正在好转。这么长时间缺少食物和睡眠,以及在游艇上和大海里的经历,已经在他身上产生作用了。尼姬关于赫拉的话也惹他发火。这就是李彪为什么不喜欢搭档,尤其是女搭档的缘故。

尼姬回来了,在他桌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罗曼努斯消失了,”她说。“这就是说,希腊的任何地方都找不着他的踪影。他们一直在塞浦路斯监视着他。”

“他从格菲拉离开后,你们派人盯他了吗?”

“没有,救援队来得太迟了。而我不得不盯着‘普西芬尼’号,因为你在那上面。我们已经通知雅典的每一个联络站,让他们监视他的车,但没有一个人见过它。他一定去了什么别的地方,然后跳上了火车或是轮船……谁知道呢?”

“‘普西芬尼’现在在哪儿?”

“在离塞浦路斯大约500公里的地方。我们已派出力量去拦截它。你的红头发朋友这会儿可能已经被捕了。让我听听罗曼努斯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正在策划三次大进攻,很可能是针对北塞浦路斯或是土耳其的。他说,他得到了希腊军方的帮助——某个将军是他一伙的。梅丽娜?帕帕斯已为他试验出了一种新的病毒,我怀疑,它早已研制出来了。它可能就是我在得克萨斯发现的那种。如果情况确是如此,那么,他早已袭击了洛杉矶和东京。他想要一举打击一大片人。北塞浦路斯或土耳其最近有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集会?”

“该死,真的有。11月15日是所谓的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宣布独立的日子。莱柯西亚将举行游行和集会。”

“那是明天。”

“正是。”

“我最好跟伦敦联系一下。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尼姬把手机给了他,然后离开了房间,让李彪单独跟他的上司通话。经过一系列的密码和联络,比尔?特纳出现在话机的另一头。

“李彪!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我要跟局长通话,比尔。”

他把李彪的电话接了过去,不久他就听到他的上司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李彪吗?”她问道。

“是的,夫人。我有一些新闻。我担心是你不喜欢的。”

“说吧。”

“阿尔弗雷德?哈钦森的父亲曾因在战争期间隐藏一批纳粹的黄金而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这我知道。”

“阿尔弗雷德和康斯坦丁?罗曼努斯是在欧洲贩卖这批黄金的合伙人。这就是阿尔弗雷德支撑他的政治生涯的资金来源。我担心哈钦森大使卷入了此事,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深。他可能是德卡达的成员。”

“你能肯定吗,李彪?”局长听上去气愤甚于惊讶,仿佛她想要李彪先证明这件事,然后她才会相信。

“这是罗曼努斯本人告诉我的。他们在80年代早期就已经认识了。”

电话线的另一头出现了停顿。

“夫人,我明白这一消息会使你产生什么样的感觉,不过我必须问你一些事。罗曼努斯说,哈钦森打算在次日告诉我们的信息,是关于德卡达的计划的。我们能否掌握这一信息是至关重要的。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发动进攻,也许就在明天。请你再仔细地想一想。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引导我们去掌握这一信息。”

局长说:“他的住处被彻底地搜查过,不过我立刻再派一个小组去。让我想想这件事。”

李彪把尼姬手机的号码告诉了她。

“我三小时后给你回电。”她说。

现在是6点钟,太阳不久就要下山了。

“好的。多保重,夫人。”

“你也一样,李彪。”她挂上了电话。

李彪走出了房间,发现尼姬正在另一部电话机上讲话。她很激动,用非常快的希腊语说着。她扔下话筒说:“她不在船上,李彪。”

“什么?”

“赫拉?伏洛波罗斯。她不在‘普西芬尼’号上。只有三个男人被歼灭在游艇上。她根本不在船上。”

“船离开莫那瓦西亚以后没在任何地方停靠吗?”

“是的。”

“这不可能。除非她上了另一条船。”

“事情可能就是这样。那么,现在怎么办?”

“局长三个小时后会打你的手机。”

尼姬点点头。“我们有个房间,可以让我们等待。”

她跟他做爱,仿佛此夜就是世界的末日。在渴望了他两天之后,她变得极其贪婪。她彻底陶醉在他的爱抚之中。李彪认为尼姬表现出了对性爱的独一无二的和最最彻底的情感反应。她不由自主地、不可遏止地发出欢快的呻吟声,这声音听来是那么原始,那么令人兴奋。

他们是在法拉波托大酒店一个部分由火山岩建成的房间里。这家酒店建造在一个破火山口的边缘,是这个港口城市最好的建筑之一。假如他不需要尼姬刚刚向他提供的那种紧张感的缓解,李彪宁愿点上一支烟,坐在阳台上,看看由色彩斑斓的火山岩、蓝色屋顶的教堂和温暖而充满阳光的沙滩组成的典型的明信片一般的风光。这些风光使桑托里尼成为希腊最著名的名胜之一。

做爱缓解了他俩之间早先产生的紧张感。他们每人点了一支烟,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他们可以听到外面的海涛声。

“李彪,你喜欢我,对吗?”她问道。

“当然了。为什么问这个?”

“你显得很遥远,看上去好像在别的地方。”

“是吗?”他反问道,但这却是事实。他正在挂念局长,还有她跟阿尔弗雷德?哈钦森之间的确切关系。李彪明白,当一个你爱的人背叛了你所坚持和信仰的一切,情形会是怎样的。

“李彪,听着。我不会对你提出任何要求,”尼姬说。“你不必担心我会试图把这种关系保持到我们的任务结束以后。”

“我根本没有考虑这件事。”

“我只是……”尼姬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注意到你的名声,李彪。你在每个港口都有一个女孩。这很好。我并不在乎成为这一港口的那个女孩。我只是认为,你应该在每个港口都只有一个女孩。”

李彪看着她,抚摸着她的下巴。“别犯傻了。你是这个港口惟一的女孩。”

“我不敢肯定我是否相信你,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有我们必须一起完成的任务,首先就不该做这种事。我们为什么还想继续?”她感到很伤心。

“尼姬……”

“不,真的,这很好。只是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在我们最后一次做爱时……就是说,当你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时……在你离开希腊之前……告诉我。不要什么也不说就离开。好吗?”

“好的。”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离他的嘴唇很近。她吻他,用她的舌头探索他的嘴唇。接着她说:“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所以把烟扔掉,我们再来。”

“局长要跟你讲话,”比尔从电话的另一头对他说。电话铃惊醒了旅馆房间里的李彪和尼姬。李彪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8点10分。

当他接过话筒后,局长说:“我们已经找到了,李彪,我想我们已经搞到了。”

“是吗?”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说。“有一件事迫使我去查看那天晚上我带在身边的手提包。通常我不大用这只包。你看,在他临终前,他不停地说‘你的手……你的手……’,他正在拼命喘着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曾以为他想要我抓住他的手。但他想说的却是‘你的手提包……你的手提包。’啊,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我就没有碰过那只手提包。我把它找出来,打开一看,发现了一封信。里面是一些指示和一把巴克莱银行的保险箱的钥匙。指示指明了银行的地址,并且授权于我,要是阿尔弗雷德出了什么事,我就有权打开这只保险箱。当他坚持想要替我拎包时,他一定设法把它塞进了我的手提包。他知道人行道上发生的事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继续讲吧。”

“我刚从银行回来。保险箱里有他写给我的一张纸条、一张画着一个三角形的白纸、一张作有记号的塞浦路斯地图和一张软盘。在磁盘上,我们发现了他跟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总统鲁夫?邓卡塔斯会面的详尽记录。他打算在独立日访问总统。”

“就是明天。”

“是的,11月15日。磁盘上还有一些唐齐麦特大街上的总统官邸将要举行的仪式的计划。明天上午他被邀请出席一次早餐招待会。上面还有一些更加麻烦的事。”

“什么?”

“伊斯坦布尔的防空图。有一张巨大的爱琴海地图,上面已经标出了主要城市的纬度和经度。地图上还有一系列数字,比尔?特纳确信它们是一次导弹袭击行动的目标。”

“那张便条上写了些什么?”

“它是私人性质的,不过我要你看看它。它把纳粹黄金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我将把它传真给你。你看过后再给我回话。”

尼姬打开她的康柏便携式电脑,把它接通电源。她把它建立在可以接收传真的状态,不久数据就发过来,贮存在她的硬盘上。李彪开始阅读哈钦森写给局长的信:

亲爱的芭芭拉:

如果你在看这封信,那么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希望你会发现所有这些材料对阻止德卡达的行动将会有所帮助。我相信,他们正在密谋于11月15日刺杀北塞浦路斯共和国总统。他们还有某个计划是针对伊斯坦布尔的。

我采取了预防措施把这份材料的一个备份存入一家银行的保险箱里,因为最近我发现我的电脑被人摆弄过了。_这个文件可能已被复制过。所以我就删除了它。

你也许已经听说过,我卷入了与康斯坦丁?罗曼努斯一起出售一笔巨大的纳粹遗留下来的黄金的计划。这笔黄金是我父亲在战后隐藏起来的。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是事实。尽管我从出售黄金中成为一名富翁,罗曼努斯却骗去了我百分之五十的应得份额,而且我无法伸张这一权利。我无法将此事公开化,因为这将毁灭我的政治生涯。公众对我父亲的怀疑已很危险。这一丑闻将使我不堪忍受。

我试图把这笔钱从他那里夺回来,并且威胁要到政府那里去告他是个恐怖分子。当我得知我的儿子也卷进了德卡达时,我知道我已经到了必须主动出击的时候了。罗曼努斯把我儿子作为要挟我的手段。他认为如果查尔斯笼罩在他的双翼下,他就能阻止我把事情说出去。相反,我已决定把所有的材料都交给你。

生活的真谛就是:我们都是凡人,我们都会犯错误。然而,死亡的真谛却不让我们恰当地纠正这些错误。至此,想要清除我们灵魂深处阴暗而又肮脏的秘密为时已晚了。我想要你知道,我非常爱你。一旦这一萦绕在我心头的事情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宽恕我,我还希望,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时间在你的记忆里仍是愉快而难忘的。

致以最诚挚的爱

阿尔弗雷德

这男人毕竟还有几分诚实,李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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