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是她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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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郁岑然威胁不让说出来……

等等,这么说,郁岑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如同被天雷劈了一道,这一刻,南桥不仅仅是震惊,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飞速逆流,全部冲到头顶,血液在喧嚣着,滚烫,沸腾!

想起母亲去世那段时间郁岑然的陪伴,南桥不断摇头,后退,心里有个小人一直在抗拒,无法接受。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呢!

就算知道,怎么会不告诉她真相!

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南桥怎么也没办法接受,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松开,她上前一步,语气逼人:“你说慌,事情不是这样的!”

闻言,南乾坤耸耸肩,表示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一脸的无所谓:“那个时候,我被人追债上门,急着要钱,就去和郁岑然说了这件事情,可他……不仅不满足,还威胁我不让事情告诉你。”

末了,又补了一句:“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件事情是你自己知道的,和我没关系,他也报复不着。”

“呵呵。”南桥冷笑,母亲半生的爱,竟然给了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南桥惨白着一张脸,抬眸,看到南乾坤又是没好气:“知道了,你走吧!”

直到南乾坤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尽头,南桥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噗通一下子坐在地上,结冰的街面,一阵阵寒冰的冷意从下.身传来,身体的冷丝毫比不上心冷。

这样的父亲,她没得选择,可是爱人竟然也一次次让自己失望!

可,麻痹的,冰冷的,都不及得知真相带来的震撼。

郁岑然一向反对南乾坤赌博,也认为赌博是害得南家家破人亡的主要原因,南桥以前很恨南乾坤的行为,一直也没有主动找过南乾坤,这个形同虚设的亲生父亲。

如果不是薛雨薇主动找来,如果不是她主动找南乾坤,关于母亲的死因,这个秘密,到底还要被隐瞒多久?

有人看见角落里的南桥,发丝凌乱,双眼无神和空洞,走上来几步,语气里有关切:“你不舒服吗,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

医院……身体一僵,南桥蓦地咬住下唇,泛着青白色的咬痕。

医院,这两个字眼,却是南桥此时的梦魇,她想到母亲张凤兰那温柔的笑容,想到她一声声关切的嘱咐,与之重叠的画面却是郁岑然,以及他的父亲郁成辉。

母亲说:“我没本事,不能富养自己的女儿,所以,南桥,你一定要找个好归宿,不要像我一样,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我的女儿,一定要配上最好的生活……”

母亲拉着郁岑然的手,脸庞有皱纹爬上:“南桥从小就过得很苦,小郁,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们南桥,这孩子太苦了……”

郁岑然说:“南桥,你只能是我郁岑然的女人,这一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烟花绽放的夜幕下,他抱着自己,眼底有流光溢彩:“南桥,我会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的痛苦:“你一定要这样吗……”

……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飞快地像是电影场景,画面不过一闪而过,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但是仔细想想,却又只是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甚至,母亲还尸骨未寒。

甚至,南桥还没来得及好好梳理,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南桥又想到了一切的始作俑者——郁成辉。

八年前,郁成辉以郁岑然的前途要挟,南桥被消除记忆送出国外;

八年后,她却又阴差阳错回国,回到这一个城市,然后,再次面对离别。

南乾坤说,是郁家的人害死了母亲,郁家的人……郁岑然……

南桥身体一僵,蹲了太久,双脚已经麻痹不堪,伸手撑着墙壁浑浑噩噩地要站起身来,墙面上的青苔潮湿滑腻,她摔了好几次,衣服都被蹭脏了。

青一片,黄一块,南桥狼狈得像是无措的孩子。

“你真的没事吗?”那人又要伸出手来帮忙。

伸过来的大手,温暖,略带着干燥,就像是那个男人的手掌……

回过神来,南桥一把将对方推开,摇着头,牵扯出来的弧度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干干的,有苦涩含在里面。

南桥心里很乱,两手插进发丝之中,脑海中一片混乱,踉踉跄跄往巷子外面走去,脚底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噬咬着,酥麻,腿部发软,她差点连路都走不稳。

身后那条黝黑幽深的小巷,在此刻的南桥看来,却是可以夺命的无间道!一声声亡故的期盼,连同着已经心死的人儿,一道迷失……

“不要,不要这样……”南桥抱着脑袋,嘴里呢喃着。

她无法接受!

现在,南桥的心里真的很乱,也彻底死了心,她或许可以原谅郁岑然对自己的报复,毕竟郁岑然曾经为自己顶罪,差点被送入监狱,南桥很感恩。

但是,一波接一波的噩耗却将南桥打击得体无完肤,南桥无法释怀母亲的离开,她的去世曾经让南桥的天都塌下来一块,而知道真相之后,那片天已经完全倒塌。

是郁成辉逼死了母亲,是郁家人害死了母亲,她恨郁家人!

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她和郁岑然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管彼此有多么真心相爱,却因了中间隔着的阴阳分离的亲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南桥抬头,今夜的夜幕繁星点点,蓦地让她想起在A大星空下的一幕幕,男人眼眸里像是盛满了星辰,倒影里全都是她的背影。

真的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南桥苦笑,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呵呵……”

脚下的步伐凌乱,踉跄,南桥的脑海里乱得如同浆糊,心中却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软软的,打不到,胸口的怒气无法发泄。

身后似乎有人在呼唤,南桥却听若未闻,觉得眼睛模糊不清,无法定焦,双眼渐渐涣散,终于,南桥噗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医院的电话打来郁家别墅的时候,郁岑然正在书房里看文件,闻言,二话没说,钻进劳斯莱斯里一溜烟飞了出去。

车子不到半个小时就抵达了医院,前台的护士询问有没有预定,被郁岑然凌厉的眼风扫了一眼,顿时吓得噤了声。

好大的怒气!

长长的医院走廊,郁岑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气场寒冷强大,没有人敢靠近,过道里的病人也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一个护士从病房里走出来,刚刚把房门合上,一转头,正好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深沉,如同千年寒渊的墨黑,吓了一跳,看见郁岑然把手搭在门把上,连忙出口阻止。

“这位先生,病人需要休息了,非家属人员请不要打扰……”鼓起勇气说出口,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语被吓得全部咽回肚子里。

郁岑然眸光冷厉,睨了一眼,声线生硬:“我就是她家属!”

郁岑然一袭黑色的西装外套,烟灰色的毛呢长裤包裹着男人结实健美的大腿,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男人的气质,冷漠,郁岑然长腿迈动,径自推门进入房间。

喉结上下滚动,冷淡的眸光直直向南桥投去,她靠在枕头上,一只手无力地搭在病床的护栏,精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峰一挑,才一天没见,南桥竟然憔悴成这份样子。

脸上的纱布甚至还没有拆除,一转眼,她却又再次把自己糟蹋得遍体鳞伤。

心疼,无可抑制的心疼,垂落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松了松,郁岑然走过去,一步一步,慢慢地,而南桥就那么坐在床头,看着他走过来,眼底幽深不见情绪。

房间安静得仿佛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不对头,隐隐的,郁岑然感觉似乎有一些事情变了,却又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步,一步,就像往常一样,郁岑然把带来的保温瓶放在床头柜,动作轻缓:“中午管家让家里熬的鸡汤,还很新鲜,尝一口?”

没有得到回应,身后的人无声无息,郁岑然也不计较,拿出碗筷,长指微动用纸巾擦拭干净,然后倒了一碗鸡汤,转身递给南桥。

那一回眸的诧异,郁岑然喉头一紧,因为南桥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冷,那么的冷。

冷到,他能感觉的到,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凝固,慢慢地流动着,然后蓦地凝固,攥住,粉碎。

眼眸锐利,刀锋般冰冷,直直地射向他,郁岑然扯动薄唇,试探道:“南桥……”

话没说完,蓦地被打断:“出去。”

郁岑然眉头骤地拧成一个川字,犹疑,不敢相信:“什么?”

“我让你出去!”

郁岑然毫无防备,忽然被扔过来的枕头砸中,脑袋一下子懵了,还没反应过来。

南桥直接发火,抬手,用力将面前的大手打掉,瓷碗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而后坠落,碰的一下落在地上,汤水洒了一地。

有残留的汤汁沿着手指间的夹缝往下流淌,郁岑然眉峰拧紧,手掌被滚烫的汁水烫的通红,丝毫不在意,眸光却是直直落在南桥身上。

她很激动,动作幅度之大,直接将插在手腕上的输液管都给挣脱。白皙柔嫩的手腕有一个青紫的针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

“你非要糟蹋自己的身体,才会开心吗?”胸口上下起伏,郁岑然忽然走过去,一把攥住南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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