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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音乐也可以是一个人的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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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入到当下这明朗的氛围,同样也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类似于周遭的这一切,都是奢侈,是别人有关于梦的人生,不是他的。他忙着杀人,忙着救人,一分一刻,都不能浪费。

  至于今天,为何破例。或许诗音的原因占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他想不明,只是来了,不带任何心思。若陈安歌金承炫也在此,大概能猜出一个答案,他们会想,这应该同样是在救人,只不过救的,是他自己罢了。

  扎眼的手环,是进场的凭证,身边的那些孩子都第一时间带在了手上。不过这点对于李阵郁来说,还是有点困难。所以他只是将手环拿在手里,跟在人群后面,入了场。

  那是一个不算大的演播厅,身高从一开始就较为鹤立鸡群的李阵郁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他站在那里,将双手插入口袋。平淡的表情,和整个人群,都格格不入。

  很快,摄像机的红灯亮起,摇臂也开始全场摆动录景,生放就此展开。第一个镜头的全景给了主持台,站在上头的几人,做完功课后的李阵郁认出了两个,不过也仅限于认出,不代表了解。但显然身边的人群就不一样,光是主持台上的那些人,身边就已经涌起了足够的欢呼。

  稍显有些长的主持结束,灯光在某一个瞬间募的一暗,紧接着是来自射灯的光,或刺目,或带着氤氲的晕染,在四处游动。乐声由远及近,先后袭击了数百枚耳朵。

  还算极致的灯光和音响效果,汇合升起的人潮,人声。李阵郁没把握说能在此刻,还能做到心底毫无一丝波动。这毕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东西,这毕竟是他从未有过的,还未出生便已死去的青春。

  用热血两个字来形容稍显突兀,但恰巧又找不出别的更好的形容词。唯一可以拿来说的,那就是,一杯红酒,溢出了那么一线感触。

  这线感触,和所有东西汇合,成一股线性的律动,在TTS登场的时候,升腾至顶峰,破开了李阵郁一直以来都清冷无比的人生态度——在任何事情面前都毫无波澜。

  原来,“意义”二字,对艰难的人生来说,重要如斯。

  那是一首《Twinkle》,率先入耳的声音略带沙哑而又不失清脆,至于这声音的主人……她握麦的方式很有趣。

  相比之前的几位主持人,李阵郁对当下面前的三位少女,或者说整个少女时代的认知注定要更深,算是能用“了解”二字来形容。

  比如这个负责先导部分的女孩,她叫Tiffany,笑眼担当,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有时又很敏感。有关于性格这一点,是他通过各方面讯息解析而出的。

  起先李阵郁对此,完全抱着公式化的心态,像是在建立一个人物数据库般的去分析。但此刻,好像又有了点不同。他突然深刻的发现,对一个人的了解,从理性出发,永远都是错的。

  人类注定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因为感性这么个玄妙的东西,无法用公式求解,却又可以在倏忽之间,给你一个动心的答案。

  Tiffany的先导部分结束之后,是短暂的合唱,那个叫做徐贤的忙内走向舞台中间,她的声音要更加纯粹,同她空气刘海之下,剪水的透澈双眸之下,双颊一侧的婴儿肥,一般的纯粹。

  最后,是一段为期七秒的独唱。起先那不过是一道单纯的女中音,像是没多少特色。但音到中部,这声音像是突然染上了一分浑厚,一线绵云的柔,像是入味了七分的魂,渗透而出了七分的情。

  撇开所谓的一瞬间而言,其实自她开口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阵郁都停滞在了一个单独的界里,四围的呼声以及其他嘈杂的浮动的人声都在,但他就是觉得,满耳朵里,就一个人的声音,金泰妍的声音。

  他知道她。

  灵魂歌者郑淳元的学生,他在这一刻还知道,原来慰藉可以来的如此简单。或许有一天,这个女孩能拿到自己老师的那个前缀。

  若说“灵魂”二字,来的太过虚幻,太过做作。那么就回到之前所说的那组词——感性。

  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因为一个很小的场景,一个很短暂的事物,而生出无限的感慨,无限的感触。这种事情每日每夜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毫不夸张。有的人会把它扔在身后,有的人会做出改变,因而,造就了人生观的渐进,造就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如佛所说——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果叶。

  更不论此间,在耳畔飘游的声线,长达七秒之久。

  李阵郁静立在角落里,看着台上的人,看着她的发丝在舞动,看着她的唇,在麦前开合,看着她的瞳孔,倒映出有别于灯具中,冷色的光。

  她是喜欢唱歌的,这一点无关于事前的调查,无关于分析。只有关于李阵郁,在这个时候的所见所想。

  从未体验过的氛围,像味道很好的果冻,将李阵郁彻头彻尾的裹在了里面。下一首歌来的很快,是这次TTS专辑里面的第二主打,《Library》。

  其实这两首歌的基调,都跟治愈靠不上边,两首无论前奏或是中调,都该用欢快来形容才好。但从第二首歌里,李阵郁的感触得到了再次延伸。无外乎其他,仅仅只是因为这首歌的伴奏乐声更浅,他听金泰妍的声音,听的更真更深。

  所以在两曲终了之后,李阵郁头一次对一种声音有了期待感。他很想听她去唱细腻,感性的慢歌。这应该就是所谓的一只耳朵,遇见一首命中的声音,命中的歌。

  以前的李阵郁听歌听的少,他不太相信自己能从一首歌中得到慰藉。相比而言,追逐速度更能缓解压力,虽然不过多一线而已。但现在不同了,人这一生,总会在一个偶然间,遇到些什么。

  音乐,毕竟是人类演变历程中,延伸而出的,至关重要的一记精神良药。歌声,也确实是情感的最佳住所,是记忆边缘的锋利快刀。

  算是压轴的TTS从舞台侧面下了场,最后一个SOLO歌手正在舞台上唱终曲。这曲唱完之后,就是Mcountdown实时的数据综合结果,公布一位安可。

  在此之前,下了舞台的歌手都会在侧面的一条隔开的走廊里等待。站在角落里的李阵郁,并没有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刚好是这条走廊的尾巴。

  直到下台后的TTS走到离他不过三米的地方停下的时候,他才发现。间隔同样的三米,形成人墙的工作人员很好的守在这些idol的身前,粉丝们的素质也还不错,她们很开心的跟自己喜欢的idol打着招呼,没有做太多逾线的举动。

  大多数idol都笑着做了回应,跟这些粉丝招手,有几位还冲人群双手环过头顶,摆了个heart的造型,引的粉丝们一阵尖叫。李阵郁身边的粉丝里,大概有一位是某个idol后援团的团长,等她的idol经过身前的时候,她们彼此之间甚至还短短的聊了两句天。

  对此,尽管先前的感触还留有余温,但毕竟乐声渐尽,李阵郁回到了平静的模样。他默然的望着离的很近的TTS,舞台上迷离的聚光褪去以后,她们脱离了不真实的环,带着六分真实,俏立于此。他看着金泰妍和Tiffany噙着笑眼在咬耳朵,他看着踮脚望着舞台方向的忙内徐贤,偶尔拨一拨自己额前,遮眼的空气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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