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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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有女朋友之前和有女朋友之后,有女朋友之前我的生活平平无奇,没有一个女孩主动搭理我。

有女朋友之后人生就像开了挂,有好几个女孩同时对我示好,跟我老家的气候一样,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

这样是不对的,我得去看看大师,是不是最近遇到桃花煞。

但在看大师之前,要先把最凶的那个解决掉。下班前半个钟,我给于菲菲打电话,说我今天想去看她,问她关于彝族一些风俗习惯。

于菲菲回复:你跟李楠一起来就好了。

我回:不能让李楠知道,她会发飙。

于菲菲道:“那你别来,上午我和李楠约好了要逛街,明天吧,明天我找个时间跟你谈。”

我不行,很着急,黑妹天天这样对我,早晚要出麻烦。

于菲菲想了想回答:“那就下午吧,下午李楠睡了,我出来见你。”

中午太阳很大,找不到合适地方说话,就在外面找了间糖水店,边喝糖水边聊。

于菲菲很淡定,说彝人愚昧不开化,甚至有些野蛮,但心肠不坏,某些情况下甚至比汉人还更容易相处。

就拿待客来说,汉人家里来陌生人,顶多是管顿饭,但彝人家里来远方客人,即便是第一次见,他们也会杀羊宰猪来款待,请人喝酒。

即便他们很穷,顿顿吃土豆,但他们都很豁达。所以我和黑妹这种事,讲开了其实没什么,误会而已,关键是这事情要找谁去讲,跟黑妹讲不通,就跟她家里长辈讲,别找那些年轻人,年轻人脑子冲动不冷静,找她父亲叔叔类的。

别说只是摸屁股,就是真的睡了,也就那么回事,黑妹已经举行过成人礼,不碍事的。

于菲菲特别强调,彝人注重保护小姑娘,十五岁之下的女孩是绝对不能碰的,任何人都不能对她提出耍朋友之类的调戏语言,被族人知道那是乱棍打死的下场。但过了成人礼,就可以谈恋爱耍朋友,彝人好舞,姑娘都很热情,看对眼了就能耍朋友,父母长辈认同之后不会干涉。

另外,彝人行事虽然古怪,但待人接客还是蛮礼貌,他们行为热情,但说话又比较含蓄,比如黑妹对我说,哥哥同意我做她蓝盆友,意思是指我已经得到她家人认可,可以跟她做任何情侣间该做的事。

当然,彝人对婚前性行为还是比较排斥的,不过现在时代不同,彝人思想也跟着改观。

至于黑妹父亲有好几个老婆,这也是蛮央特色,以前农奴制遗留下来的产物,现在整个彝人族都在改革,其他分支都实行一夫一妻,也就蛮央是个特例。

所以于菲菲给我的建议是,暂时哄住黑妹,别激怒她,找机会去见她家里大人,跟人家好好说,备上一些厚礼,能说清楚的。

黑妹汉语不精,把耍朋友跟做朋友弄混淆,情有可原。

我对彝语产生好奇,问彝人骂人的时候怎么说。

于菲菲回答,彝人淳朴,基本没有什么骂人的话,如果按照汉语的方式那样讲,问候对方母亲的生殖器,那就不是吵架了,直接动刀子的。

假若怒火到了动刀子的地步,也用不着骂了,动手就是,所以这种骂人的句子也不会产生。

知道这些,我心里大概有数,想着黑妹的哥哥们,我应该跟他们谈谈,别让误会越来越深。

聊的差不多,于菲菲起身要走,让我也回宿舍睡觉。

不得不提,于菲菲今天打扮的格外小清新,穿一袭白群,白凉鞋,站起来身条很长,尤其是胸前一对小山包,格外好看。

于菲菲要走,我伸手拉她,“别急呀,我反正都睡醒了,下午也睡不着,我们去看碟吧。”

于菲菲抖开我的手,冷冰冰回答:“不去。”

我有些讪讪,猜测是自己内心不良意图被看穿,兀自辩解,“就看碟,也不做别的。”

于菲菲沉着脸回答,“想看你自己看,别拉我,我要回去陪李楠睡觉。”

这就尴尬了,不是说于菲菲水性杨花吗?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

出了糖水店,于菲菲往租房处走,袅袅婷婷,头也不回。

我往工厂走,路过小卖店,台球案旁边出溜溜冲过来一个人,是那个被我捅了三刀的少年谢小峰。

他的腿似乎好了些,走路没有之前瘸的那么厉害,兴冲冲过来叫我,“桂哥!”

我想起件事,那日烂仔峰砍我,是他报的信,当天我还说过给他找个地方住,结果事情过后给忘了,这两天上班累成狗,更是没想起,现在见了他才记起,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上下打量一番,谢小峰身上散发着酸臭,头发枯燥如茅草,肤色黑成非洲人,胳膊腿瘦到皮包骨,唯独一双眼,骨溜溜地大。

连忙问他,吃过饭么?

谢小峰摇头,咧开嘴笑,嘴唇干裂,露出血口子。

我身上有钱,昨天霍美玉才给的五百,心里估摸了下,拿出二百给他,拍拍他肩膀,“租个房子,洗个澡,理个发,看看哪里有厂能进就进厂,别在外面漂了。”

谢小峰连连道谢,谢谢桂哥。

下午吃饭时候,我特意在餐厅等,等黑脸阿布,等了好久才等到,阿布上的是白班,急匆匆的吃饭,吃完要上车间,跟前人多,我鼓起好几次勇气,终于说出口,“阿布,我要跟你谈谈,关于黑妹。”

阿布皱眉,很疑惑,“谁?”

我这才意识到,黑妹是我们车间的绰号,她的真名叫阿佳玉,于是改口,“阿佳玉。”

阿布喉结咕咚下,眼睛瞪的鸡蛋大,旁边的蛮央哥们也惊呆了,用彝语嘟囔了什么,阿布的表情无奈又玩味,哎呀呀地叹,“你想谈什么?”

我结结巴巴地表示,“这里面有些误会,我想问问,阿佳玉平时最听谁的话?”

阿布笑,“那就要找阿太了,他是阿依的亲哥哥,阿依听他的。”

我就糊涂了,阿依又是谁?难道阿依也是黑妹的名字?我似乎漏了个重要问题,黑妹跟我说阿佳玉是她的真名,只有我跟毕摩能喊。

说的时候我没在意,现在听到阿布的回答,才发觉这事情不对。

阿佳玉这个名字,有特殊含义呀。

我问:“阿太在哪?”

阿布回答:“前几天出了事的,你也知道,他捅了人,所以这几天去别的地方躲了,你要是不着急,就等几天,发工资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我便知道,阿太是那个卖藏刀的,那个真正的杀人犯。

想到此我就头疼,因为那个人很不好沟通,面相看上去就是难缠的主。

看出我为难,阿布哈哈笑,拍我肩膀,“不要怕的嘛,他蛮喜欢你的咧,你对阿依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放心好了,你跟阿依谈朋友,我们都是同意的。”

如此我不再多说,因为说了也没用,阿布又做不了主,解释多了反而容易引发别的误会。

同时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阿布说阿太是黑妹的亲哥哥,我猜测,这个亲哥哥是指同一母所生的。

晚上开工依然如常,我认真焊锡,黑妹对我笑,杨思思时不时在我眼前晃悠,惹的人心焦。等到十二点休息,我不敢再在老地方睡,拿着纸板去了一号线的柱子后面躲着,这样避开黑妹。

等到再开开工,黑妹问我,“吃过宵夜去哪里了?”

我说在外面抽烟。

黑妹笑笑,递过来一个鸭梨。

我低头焊锡,说不要。

旁边胖妞大嗓门道:“幺妹特意给你留的,别人要还不给呢。”

我连头都不抬,冷冰冰答:“我不吃梨。”

黑妹略显尴尬,手缩了回去。

此后,黑妹很不高兴,沉着脸,似乎别人欠她钱。这表情落在我眼里担忧,怕她不高兴,惹出什么事端,冲她吹个口哨,“阿依,会唱山歌吗?”

黑妹面上表情瞬间多云转晴,抿嘴摇头,“我不会唱歌。”

我哎一声,面上略显失望。

黑妹又改口,“我不好意思在这里唱。”

我说好,改天有空去爬山,我们去山上唱。如此就引发一个话题,各人都讲自己老家的山如何好,黑妹又恢复了原本青春活泼的本色。

如此情形,让我苦恼,不能跟她亲近,还不能太疏远,中间尺度,很难拿捏。想的多了,都想扔了焊枪不干,打工而已,有必要搞的这么烦躁?

杨思思过来聊,说到柳红,淡淡地道:“阿宽,你知道吗,你表姐拍拖了。”

这话题让我心头一抽,连忙问:“和谁?”

杨思思答:“工程部的刘彬。”

好家伙,速度够快的,昨天我才听李楠说起刘彬这个人,今天杨思思就有了确切消息,拍拖了。

我问:“消息可靠吗?”

杨思思故作惊讶:“刚才下班两人去开房了,你不知道?”

我就服了,他们下班我上班,我去哪里知道?但话说回来,你杨思思也是夜班,这消息哪里来的?

杨思思娇娆地笑,“我去仓库领物料,在窗户上看到,你表姐上了刘彬的车。”

上了车就是去开房?

“不然嘞?”杨思思反问:“大晚上两人开车出去,难道是散步?”

尽管我不信杨思思的话,但这消息也让我六神无主,低头生闷气,暗暗责怪柳红,做人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因为别人有钱,就跟他好,就算不是去开房,坐他的车出去也没好事。

作为男人来说,没人吃多了撑着开车拉妹仔出去玩。

气愤柳红不自爱的同时,又气愤杨思思长舌妇,喜欢搬弄是非,心里不由得想起李文秀曾说过的,有些女人天生犯贱,见不得身边人比自己好,处处想做万众瞩目的焦点,如果有人抢她风头,必然怀恨在心。

这种女人虽然貌美,但心术不正,是真正的红颜祸水。我想,这大概指的就是杨思思这类型。

以前她是三楼第一美人,走哪都高人一等,后面来了柳红,盖过她的风头,就让她不爽了,要暗中污蔑柳红行为。

再有就是,这种女人特别势力,最大特点就是嫌贫爱富,面对穷人,多看一眼都嫌恶心,对待富人,又奴颜婢膝。

杨思思也正应了这种说法,本来对我横眉冷对,眼见我上了别人豪车,就在心里妄猜我身份,以为我是土豪,对我另眼相看。

以前李文秀吹嘘他那一套什么看相识人心,我是不信,可现在先有于菲菲,再有杨思思,我不信都不行。

就杨思思这类型,搁在宫斗剧里,那是妥妥的恶毒女二,为了争宠不惜下毒给亲生儿子的主。

如此想着,我越发厌恶杨思思,真心是白瞎一副好皮囊。

三点过后她又去睡觉,依然是带着钥匙,先前陈亮已经提前告诉她,走的时候钥匙留下,晚上五点收尾要清线,要给白班把新机种物料备好,她就当耳旁风,偏偏带着钥匙走。

这是忘性大?不,这是故意的。

这回我很不客气,过去都不用厂牌别,门直接能推开,进去杨思思趴在电脑桌上睡觉。

过去拍拍她肩膀,喊了声思思姐,她从桌前抬头,靠在椅背,看看是我,又闭上眼,嘴里吐出两声梦呓:好困!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紧抿的嘴唇,我内心几乎没什么波澜,也不说话,伸手往她胸口去,拿起彩带解钥匙。

杨思思忽然睁眼,啊了一声,本能地把手机往她怀里搂,连带着,我的手也被她搂进怀里,陷入两座柔软山峰之间。

这就尴尬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杨思思自己按下去的。

换了正常女人这刻必然松开,但她没有,反而眼神勾着我,口里撒娇,“拿我手机做什么?”

我懒得跟她废话,板着脸道:“姐,这样不好吧。”

杨思思这才发现不妥,再次尖叫,双手松开,表情要哭,冲着我叫:“你不要脸!占我便宜。”

我正要给她来几句狠的,刚摆出厌恶嘴脸,办公室隔壁忽然爆出非人怒吼!有个男人杀猪一样地叫唤,“来人呀,救命啊,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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