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再做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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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金主没有让我直接去单位找他,而是让我在旁边的一家餐厅的包厢等他。

等了约莫一刻钟,他来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穿便装的,只有出某些任务或者特别的场合才会穿制服。他一进门就看着我,眼神有些飘忽,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内容。

不大的包厢,他轻扯了领带,在我对面坐下,仅仅一夜之间,我们仿佛成了陌生人。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递给我们之后便站一旁等,他抬头朝服务员礼貌的笑,“我们自己看,一会儿叫你。”

“好的。”服务员应声退了出去。

沉默中,他盯着我,我低着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良久,他才打破了这种僵局,“吃什么?”

我以为他会开门见山的质问我,可是他没有,甚至他的语气比平日更加柔和。

“随便。”我习惯这样回答。

他继续看菜单,一页页的翻着,“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我有些惊讶,心里咯噔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那双眼看透了太多,有些话甚至不需要我明说。

“我们……”我开了口,却没有勇气继续往下说。

他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不问不说,安静的等。

我深吸一口气,“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几乎是波澜不惊。

哦?就仅仅是哦?

他不应该起身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有什么资格说结束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冷淡的一个态度,这完全在我预料之外。

我诧异出声,“你不问我为什么?”

他合上菜单,深邃的眸光在我脸上逡巡,“你和我在一起这三年,我问过你很多为什么,有的有答案,有的没有答案,我觉得够了。顾晚,我自问这三年对你不薄,也不亏欠你什么,你才二十五岁值得有更好的明天,我说过,除了名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自由。”

低沉的声音,透着些许沙哑,我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很沉重,我也是,我设想的我们的结局是最后一次争吵或者最后上一次床,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和平,彼此看上去都是这么的冷静。

如果我没有背叛他,或许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甘心情愿做他的情妇,他也愿意给我他的力所能及。可这只是在有‘如果’这样不存在的前提下,我自己幻想的稳定生活的蓝图,这一切从曽煜进入我身体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只会是海市蜃楼。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后只凝结成这一句。

他却是朝我笑笑,“不要觉得负担,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我也没想过会霸占你一辈子,毕竟我老了你还年轻。”

他温柔的给我擦眼泪,我破涕为笑,说他还没老,身体还很硬朗,他笑着说是,努力努力还是能达到一个小时。

我顿住了,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抚摸着我的脸,柔声细语,“再做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抿着唇,良久才点头。怎样开始,就怎样结束。

这顿饭我们都吃的很草率,金主带我去了以前常去的一家酒店,从进门开始他就吻我,起先我有点拘束也有点紧张,毕竟我背叛过他,我还害怕他从我身上察觉出曽煜的味道,直到他将我抱起来放在玄关柜上,我才控制了自己胡乱跳跃的心思。

玄关柜有他腰上的高度,我坐上上面,他将我的裤子一点点褪下,然后分开我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身体。这样的姿势让我屈辱,也让我更加的刺激,他的嘴刚从我唇齿间脱离就直奔主题,攻向我最敏感的地带,没有任何的过度。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但我还是胆战心惊的想要推开他。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不悦的声音从下面闷闷的传出来,“叫我浩森。”

我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叫过他,因为我知道他老婆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跟她老婆分隔在两个层面,她能这么喊,但我不能。

意识到我的走神,他惩戒般的捏了一下我的屁股,舌头更为用力,在我最敏感的位置辗转厮磨。

“叫。”沉沉的一声命令,伴随着他动作的深入,我舒服的哼了一声,“浩森。”

他抬起头,眼底是不轻不浅的笑,“舒服吗?”

我胡乱的点头,耷拉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一手搂着我的腰,吻着我的脖颈,另一手急切的扯下自己的裤子挤开我的双腿用力的顶了进来。

舒服的长吟几乎同时发出,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面颊上,他扯着我的头发,强迫我与他对视。

视觉与感官的双重刺激下,我的身体越发的柔软,他的每一次抽动都让我颤抖,四肢百骸都跟着舒爽起来。

很多天没有要过我了,他对我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我的每一声轻吟都能激起他全部的欲望,刺激他更加凶狠的要我。

他将我抱了起来,在身体紧密结合的情况下在房间内走动,我害怕自己会摔下去只能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从玄关到书桌,再从书桌到沙发,最后他拉开了窗帘将我的身体贴在透明的玻璃墙上,从身后抱着我的身体慢慢地耸动,时不时含着我的耳垂与我说话。

他说,“以后想我了,随时回来找我。”

我点头。

他还说,“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可以挽留你,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可以原谅你。”

我沉默了,伏在玻璃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

结束之后,他将我抱到沙发上,用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拭着我的身体,身上很多地方都淤青了,胸口也留下了很多斑驳的吻痕,即便做的时候他没说什么话,但他已经将情绪全部发泄在我身上,淋漓尽致。

“顾晚。”他握着我的手,指腹有意无意的在我手背摩挲,“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你其实比我清楚,我们早晚会分开的不是吗?”

他说他知道,但不该是现在。

“是不该是现在,还是不该由我来结束?”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他眯起眼,不悦的打量着我,“顾晚,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我仔细的想了一下,回答,“你是一名好警察,可能也是一个好老公,好父亲,但这些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语气坚决。

一开始怎么想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讨论这些也变得没有意义。我将他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在他炙热的目光中离开,拉开门的那一刻,他在我身后说,“你会后悔的。”

后悔这个词在我生命中的出场率很低,因为我选择的机会太少,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命运的漩涡将我往哪推,我就会往哪边走,如果一定要让我说出一件真正让我后悔的事情,不是我和他的开始,也不是我和他的结束,更不是我在雪域高原救了曽煜,而是十年前我不该来上海。

不来这物欲横流的城市,就不会有这些纷纷扰扰的故事。

酒店出来的时候手机一直在震动,一口气跑跑街对面我才接起了白芹的电话。

白芹兴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就说吧,相信曽煜准没错。”

我皱了皱眉,“燕姐救出来了?”

白芹‘嗯’了一声,“可不嘛,据说还是曽煜亲自去要的人。”

“没惊动警察?”这话问出口我就觉得多余,如果惊动了警察,金主刚才也不可能和我在酒店翻云覆雨。

金主,这称呼是时候丢了吧。

白芹说没有,“不过那帮人打伤了曽煜,曽煜又以故意伤人罪把那姓霍的又给送进去了,那姓霍的也是可怜……”

白芹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进去,注意力全在‘那帮人打伤了曽煜’这句话上,“他受伤了?”

“说来也奇怪,以曽煜的身手,不可能给吃三个老男人的憋啊,况且艾伦还跟着他呢。你敢信,他竟然被人捅了一刀。”白芹说这话的时候,我都能想象到她皱着眉心痛的样子。

“燕姐现在在哪?”我转移话题。

“在医院。”

“她也受伤了吗?”我停下了步子。

白芹沉默了片刻,才答:“她被割了一个乳房。”

“什么?!!!”

我冲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最近几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大脑能承受得住一重接一重的刺激,但是身体抗不牢,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直接瘫坐在长椅上。

白芹说幸亏曽煜去的及时,不然人都没了,现在只是没了一个胸,起码命保住了。

“她刚下手术,麻药的药效还没退,应该过一会儿就会醒吧。”白芹在我身边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怎样?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去跟邱局长说分手的吧。”

我点了头。

她笑着说,“挺好的,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曽煜在一起了。”

“光明正大?”我摇头苦笑,“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光明正大的生活了,而且,我和曽煜之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低沉熟悉的声音,自我身侧冷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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