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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国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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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丑姬的目光在瞬息间变得凌厉了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怨毒和阴鸷。

一直以来,舒清对她可谓是有求必应,现在舒清突然不允,丑姬心里登时有些不快。

舒清想要对丑姬例举莫温顾曾经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却又怕会刺激到她,只得婉转的道:“其实那一日湖心亭的事我都看到了,既然他都已经伤你至此,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

丑姬突然横眉:“我知道了,舒清,你是不是喜欢他!不想将他让给我?”

舒清辩解:“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她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会再像从前那样耗尽了尊严,不顾皮面的去飞蛾扑火呢?她只不过是不想看到丑姬走上自己曾走过的那条旧路,不想看到丑姬伤心欲绝的模样而已。

丑姬全然听不进去舒清的解释:“你若是喜欢他也无可厚非,毕竟莫温顾那样优秀,只是,你没必要这样哄骗我。”

舒清缄默。

或许陷入了恋情中的人都是如同丑姬这种盲目疯狂的吧,否则当初的自己又怎么会一步一步被莫温顾闭上绝境呢?

人若不是到了绝望的那一步,是绝不可能醒悟的,唯有让丑姬认识到莫温顾的真实面目,或许她才会回头。

舒清点了点头:“好,你要我如何帮你?”

丑姬大喜过望:“他现在有意避着我,你只要将他约到唐家客栈,我向他表明心迹之后,便保准不会再缠着他了。”

舒清有着些许迟疑:“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她如今是不喜欢莫温顾,可她也不想去欺骗莫温顾。

丑姬雀跃的起了身:“没关系,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后天酉时,唐家客栈!我先走了!”

说着,丑姬便径自推开了西厢的后门,出了常府。

舒清还正在原地,许久,她才收回了思绪,自言自语道:“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丑姬走出常府,却并未先回到黑风寨,她绕着弄堂,七拐八弯,最终进入巷子里的一家药铺。

铺子里除了一个正在抓药的药童之外便再无他人。

入得铺内,她径自走向了柜台,将一锭银子放在了上头:“给我一剂迷魂散。”

药童一怔,讷讷的转过身:“姑娘,我们这儿乃是正经的药铺。”

“给我一剂迷魂散。”丑姬又加了一锭银子在那上头,语气不容置喙。

药童小心翼翼的问:“姑娘要那迷魂散有什么用?”

“你管这么多作甚?我给你银子,你卖给我便是。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丑姬低喝,“你若是不卖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药童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急忙从抓了一帖药,交给丑姬。

丑姬取到了药,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药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登时也不敢再做生意了,忙将门闩给堵了起来。

药童才将门给闩上,忽而又想起了后院内还有个伤患,于是又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后院里。

一进院子,那伤患已经自己从担架上坐起。

“呀,公子,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你身上的伤势有些严重,不宜多动,你还是先躺着吧,师父已经去你的住处去报信了,你的仆人很快就会过来接你。”药童说着,又小心翼翼的将他给摁在了担架上。

这个伤患非是别人,正是莫温顾。

莫温顾嘴里吐出一口浊气,抱歉的开口:“对不起,方才没能帮上你。”

“你是说那个啊……”药童挠了挠头,却是不以为然,“公子不必愧疚,店内时常会有古怪的人光临,公子能帮得了这一回,未必能帮得上下一回。”

莫温顾缓缓的垂下眼睑,心情有些沉重:“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你们何不去报官?”

药童又笑了:“且不说这天底下的官大多都是官官相护的,官府哪来的工夫来管这些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啊,更何况人家也并未真正害死人,我们若是贸然报官,反而只会给我们自己惹来麻烦。从前也有人遇到过类似的事,报了官之后还平白挨了一顿打……哎……”

公子赋陡然沉默了。

从前的他每日里不是在王府皇宫,便是酒楼茶馆,每日入眼的都是欣欣向荣,哪里体验过这些民间疾苦。

此时此刻,他方知晓民间竟有这么多的无奈。莫温顾叹了口气,未曾接话。

“当今世道,人人都只顾及自己,像公子这样心怀天下的人实在是不多了,公子你看,你自己伤势都还没有处理好呢,还是让小人先为你敷些药吧。”药童取出了伤药,小心翼翼的敷在了莫温顾那绽开的皮肉上面。

药触碰到伤口,浑身掀起了一阵刮骨蚀心的疼痛,莫温倒吸一口气,冷汗淋漓。

待等药童将他的伤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紧促的敲门声。

“公子!公子!你可在里面?”

莫温顾坐起,穿上了衣裳:“是莫三……”

莫温顾怕惊动到太多人会太过惹人注目,特意叮嘱了大夫,只需带一人和一辆马车过来便可。莫三自是不敢违抗,只身驾了一辆马车前来接应。

回去的路上,莫温顾趁着还有些力气,便在车内写了一封密信,封存在信封之中,交给了莫三:“莫三,命人快马加鞭把这信送到进宫去。”

莫三听了,十分兴奋:“公子可是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京城去了!哎,不对,公子,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谁这么大胆打伤了你?”

对于莫三的问题,莫温顾是不置可否。

他在信中写的并非是私盐一案的线索,而是方才在药铺之中所遇到的琐事。私盐一案固然很紧要,可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亦是国之根本,他须将这些民情呈给皇上,让皇上去定夺。

而至于他身上的这些伤势,这都要从一个时辰之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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