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人死不能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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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吵架斗殴的几个人完全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也哭得泣不成声。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她还有好多话可以跟她说的,她还想要告诉她,她不是故意躲着她的,那是有原因的。

可是那些话,她永远都不会听到了。

“乖,别哭了。”

从旁边递过来一条干净整洁的手帕,清冷倨傲的男人不知道从何时走进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他的声音也有点沙哑苦涩,“你再哭,她也是回不来的了,何必呢?”

“可是你未必也太狠了吧?”陆瑶瑶转过身眼圈发红,仰起头来狠狠地怒视着他,脸色极其地难看,“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已经尽量不去惹她了,我已经尽力假装跟她不认识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

“为什么还要拿着炸弹去炸死她?!就因为她是聂泽巡的妻子吗?你得不到她所以……”

哭着哭着,陆瑶瑶忍不住用力地开始捶打起陆长卿的胸膛,将陆长卿逼得节节后退,差点就要暴露在聂泽巡跟一群人的面前。

倏地抓住陆瑶瑶不断捶打着他的手,他的眼圈也不由自主地泛红,声音更为地艰涩沙哑,“瑶瑶,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也很心痛,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已经让她远离应疏影,乞求能够瞒住下面的一群叔父,不让他们知道应疏影的位置。

可是他不知道那群叔父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丝毫不跟他商量就一举炸掉了这间医院,两间病房,还害死了好几个人无辜的人。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么地作恶多端,不顾他人的安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断地伤害无辜的人。

上次聂泽巡跟应疏影的婚礼也是一样,就连他在场都没有半点的犹豫,如果不是聂漠风前来报告,恐怕那教堂里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有谁?!”陆瑶瑶几乎是尖叫着的,她是为了应疏影而痛心,也是为了陆家人而痛心,她不知道这个样子的陆长卿,究竟还是不是她爸妈想要看到的。

“只有你才有权利做这种事,只有你……”

陆长卿哑口无言,只能够伸出手臂将自己的妹妹拉扯到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着,一同流泪。

不是的,不只是他才有这种权利。比他权利还要更大一点的,是陆氏家族的叔父长辈们,他们联合在一起,他现在真的斗不过。

可是他说不出口,说不出那个残忍的事实,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她吗?%&(&

其实一直对你看起来很好的叔父长辈才是罪魁祸首,你亲切的叔父们,还在讨论怎么样要你的命。

整个走廊突然就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陆长卿抱着陆瑶瑶久久不松手-

两天后,化验结果出炉。

应疏影的DNA测试结果证明与生前的DNA一致,应疏影,是真的去了。

这几天以来,聂泽巡将孩子交给了张木抚养,而他自己天天到医院去等消息,但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这样一种坏消息。

拿着那张纸,他想要放声大笑,想要放声大哭,可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够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张,苍白着脸翕动着嘴唇,只能够是扬起嘴角却发不出声音。

痛,实在是太痛了,痛到感觉不出来疼痛。

原来人伤心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没有眼泪的。

“聂总,你没事吧?”医生看着聂泽巡的脸色苍白,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聂泽巡说不出话,重重地闭上眼睛,他极其缓慢地收起了那张检测书,才礼貌地朝着医生点点头道谢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张木见到聂泽巡这样的状况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够跟随着聂泽巡朝着医生点点头,才小步地跟上前去,“聂总,聂总,你等等我,你别走这么快!”

这几天聂泽巡天天都不回公司,一直在医院里面等消息,如今等来的却是一张这样的消息,他都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好受。

张木急急忙忙地追上去,然而还没等他摸到车门,汽车就已经启动了。

从窗口传来聂泽巡沙哑的声音跟一张银行卡,张木下意识地接住了,“帮我照顾好孩子,公司这几天你管,其他的别理我了。”

黑色的宾利车扬长而去。

很快,宾利车就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聂泽巡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现在,只有酒精能够麻痹自己的神经,能够让他忘掉所有的一切事情了-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三四天,等张木忙完过来恢复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聂泽巡了。急躁地给聂泽巡打电话聂泽巡也没接,最后还是通过不断地寻找才确认聂泽巡在一家角落的小酒吧里。

据酒保说,聂泽巡已经在那里喝了几天几夜了,如果不是张木今天过来,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聂泽巡回家。

这几天以来,医院爆炸的消息逐渐地往外扩散,新闻媒体也第一时间报道了事故,应疏影去世的消息登上了新闻的榜首,所以大家也都知道聂泽巡这么伤心的原因。

不过他们平时真的没看出来啊,原来这位聂总还是个痴情种。

“聂总、聂总你快别喝了,你看你……”张木叹了口气,上前推了推已经喝趴在沙发上横着身子的聂泽巡,忍不住眼圈泛红,“聂总,你这又是何必啊。你这样,她也是回不来了的,只会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聂泽巡却仿佛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一样,摇摇晃晃地坐起身体,他随手又打开了一瓶红酒,迷蒙地看着张木,“张木啊,你也来了?要不一起喝一瓶?”

“快喝啊。”

向来俊逸冷静的脸变成这副迷蒙颓废的样子,张木只觉得一阵阵地心疼,可是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能一手扶住聂泽巡,一手尽力地将他拉扯起来。

“走,聂总,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你一觉醒来就会没事的了。”

聂泽巡却猛地推开张木,方才迷蒙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狠厉,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起来,“我说过回家睡觉了吗?给我滚!”

“我现在不想回家,你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他的脑袋里还是很清晰,他还是能够记起应疏影的音容笑貌,还是能够记得清楚关门前应疏影对他说了些什么话,还是记得清楚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他统统都记得,统统都没有忘记。

他也很想要回家,很想要大睡一觉,可是他睡不着,无论他怎么努力去睡觉,梦境中都是应疏影的那张脸。

她在问他,你为什么不救我?

是啊,当初他为什么不救她呢?为什么他当时一定要出去呢?如果他再厚脸皮一点多好?

拿起红酒瓶就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那副表情跟样子都看得张木害怕至极,他从来没有见过聂泽巡这副模样。急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办,以他的力量,他知道他是劝不动聂泽巡的。

踌躇了一会儿,张木仔细地思考了下,掏出手机躲开了聂泽巡的视线打了个电话。

聂泽巡根本就没看见张木做什么,他也不在意张木做什么,他现在只想要喝多一点酒,然后睡过去,说不定又在梦中见到应疏影,他希望这次她会说点别的话,比如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很快,房门声再次被敲响了。

聂泽巡蹙起眉头,很不愿意有人继续烦着他,正想要挥挥手将这些人全部都赶出去,目光却触及到来人的时候倏地顿下了。

“你来做什么?”

是蓝林杰。

蓝林杰蹙着眉头,看着聂泽巡那下巴上长满胡须,看着他似乎几天都没换洗的头发跟衣物,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叹息口气,他摁住了聂泽巡还想要往上提的酒瓶,“够了吧?”

“你这几天公司不回去,家里也不回去,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聂泽巡堕+落成这个样子。

想起他父母逝世的时候,聂泽巡虽然悲伤但理智还在,可是现在,聂泽巡简直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毫无斗气跟理智。

聂泽巡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拨开蓝林杰的手想要继续喝酒。

却不想蓝林杰再次挡住了他,目光沉沉,“聂泽巡,你知道这几天没有你,聂氏集团被人攻击得有多么厉害吗?集团已经损失了很大的一笔钱,你还想要继续这样下去耗费你父母的心血吗?”

“聂氏集团也是你好不容易才得回来的。”

聂泽巡的手顿了下,但是很快地,他又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沉默地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蓝林杰拧眉,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他一把拿起聂泽巡刚放下的酒杯给敲碎,砰地一声过后才抬起头看向聂泽巡,“聂泽巡,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你现在自暴自弃也没用,那还不如早点振作起来!”

“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需要你照顾!”

他拿残渣的玻璃碎片对着聂泽巡,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这个孩子,是你一直都想要的,你跟应疏影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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