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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危机重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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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悦从苏岑的口中得知,鼎天包揽了全部的治疗费用,他们被120送进医院的时候,鼎天公司在第一时间就送来了一张没有限额的支票押在住院处,不仅如此,还支付了一笔可观的业务费转到事务所作为损失补偿。

  在重症监护室的那几天,连赵子衡也是不眠不休地守在医院里,当然受伤的不仅是她,还有小周与小韩,另外病人的家属也急需安抚。

  “这一个业务,动静闹大了。”明悦微笑着看着苏岑。

  “早知道是这样,我宁可不接这一单业务。”苏岑的眼圈红一下,低着头,不再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她一脸菜色。

  明悦知道自己的那句话让她有所误会,但也不想解释。

  过了许久她轻声温言道,“你还是回去吧,明天不要过来了,这里有两位护工,我爸爸我妈他们也会过来照应着,所里有事情多,我这一向也顾不过来,你就多受累了。”

  苏岑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作声。

  明悦见状,又继续温柔地说,“总归是工作。哪有有业务不接的道理?”

  想了一想,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嘛。前些时候我算过流年,今年总有一劫,如今反而好了,大难不死,必要后福。”

  说毕她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见已经快下雨了,知道老爸老妈怕是不会再赶过来。随即又朝苏岑笑着催道,“快走吧,所里还那么多事情,别在这里啰哩啰嗦得跟唐僧似得,我还想再睡一会。”

  说罢示意苏岑帮她把病床调低一点,真的准备睡觉了。

  苏岑依言帮她调低了病床,又替她掖了掖被子,长叹了一口气,拎着她的公文包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过脸,瞧着她说,“鼎天给的那一笔业务费我已经打到你的工资卡上了。”

  明悦本来已经闭上眼,听了这话又睁开眼,看着苏岑说,“你至于嘛,这种损失费也不是我个人的,所里少了一个干活的也不是没有损失的。你就是想补偿我,也要到年底合伙人算账的时候。”

  苏岑没接她话也没再看她,避重就轻地道,“我走了,过一天再看看你,明天有一个应酬,就不过来了。”

  明悦点了点头,跟她说拜拜,重新闭上眼睛。

  病房里极为寂静,只能听到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和细细的说话声,明悦细听,那是值班护士交接班的叮嘱声,渐渐也没有了声音,转入更深的寂静。

  这样的寂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已经深秋的暮色时分,窗外一阵阵冷风夹着急雨,敲打在玻璃窗上,那风声一声一声紧似呜咽低泣。

  明悦把深深地头埋在被子里,在心中默背着她所能记得的关于秋风的诗词,那世纪一样漫长的昏睡醒来之后,在不能成寐的夜里,她就用这种方法才能抵御着心底里难以名状的痛楚与惊惧。

  心郁郁之忧思兮,独永叹乎增伤。

  思蹇产之不释兮,曼遭夜之方长。

  悲秋风之动容兮,何回极之浮浮!

  病房的门轻轻地“嗒“一响,接着似乎有一阵阴冷的风,伴随猫一样轻微的脚步声,飘进了房间,窗帘挂绳塑料珠子猛然被吹得劈啪作响,敲打在窗框上。

  妖异诡秘的气息,像是有浓浓的迷雾蛇形一般蜿蜒而来,弥漫在整个病房里。

  明悦心底悚然,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紧了被子的一角,已经浸出汗水,嘴角已经被牙齿咬破,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如果有面镜子,她一定能看见自己的脸色,惨白如纸。

  “刘主任,刘医生,34床的病人心跳出现异常,您赶紧去看一下。”

  病房外是值班护士急促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对面医生值班室传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才还是好好的,我去送药,就见他的脸色不对,嘴唇乌紫,有紫绀现像一测脉搏,就发现心跳异常。”

  “通知心脏科,请他们派医生过来,先准备急救。”

  刘主任的声音冷静而干脆,她的脚步声在明悦的病房前停了下来,大声严肃地斥道“今天32床谁是管床医生,怎么还不去巡房?快点去,别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前两天儿科病房才出事,你们不是不知道,要是再出一点事情,看你们怎么收拾得了。”

  她边说边走,那一边一个小值班护士一叠声地答道“张医生上洗手间了,马上就来。”

  明悦仍然紧紧裹在被子里,不敢把头伸出来,只听得外面一阵纷纷嚷嚷,乱作一团。在一片混乱中,只听见病房的门轻轻地“嗒”地一声被关上了。

  过了约两分钟的时间,门口传来那个小张医生气喘吁吁却冷冰冰的抱怨:“怎么搞的,现在过了探视时间了,还放人进来,门卫还像不像话了。”

  小张医生为明悦量了一下脉搏,轻轻蹙起眉头,自言自语地道:“怎么回事,难道你的心脏也出现了问题,跳得这么快?”

   明悦红了脸,小声嗫嚅了一声,“张医生,等一下,再量一次吧。”

  小张医生看了她一眼,两手插进了白大褂里慢慢走到窗边等着,背向着明悦,看不到她的表情。

  明悦深呼吸了一下,使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对张医生笑道,“这会好了。”

  小张医生点了点头,才重新拿起听诊器开始仔细听起来,她眯着眼睛仔细地听了一会儿,这放心地才点了点头,淡淡地轻声说道,“这会儿正常了。”

  明悦也睁大了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位就医生有着天然的好感。

  年轻的医生小张医生有一双漂亮深沉的大眼睛,此时也正从口罩上面安静地打量着她。

  医生的手指细长,微微带着一点冰冷,轻柔地触到明悦手臂上,也使她轻轻的一颤。

  明悦安静地与她对视着。

  张医生沉静地看了她一会,便垂下长长的睫毛,开始帮她量血压,量体温,一项一项地做常规检查。等检查完毕,她低头飞快在值班表上记录着,把文件夹夹在腋下,又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准备出门。

  “张医生。”明悦低低的叫了一声。

  张医生转过脸来,有点几分冷淡地看着她。

  “我没事了吧?”

  “嗯,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只要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张医生淡淡地说,走至病房门口,她伸出那只藏在白色工作服里的手,轻轻握在门柄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脸,语气冷淡地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看你的。还有,”她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另外,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请把门锁好。”

  说毕也不再看明悦的脸色,便转身走了出去,轻轻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

  明悦靠在床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头,越来越痛,使她不得不放弃心中的不安,又开始渐渐地迷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恍然看见的浓浓的夜色之中,有个人影默默地如雕像一般伫立在的床前。

  明悦抬起身子,睁大了眼睛,想努力看清眼前这个人的表情,却一下子头晕眼花,重新倒在床上。

  仰起头,透过眼中薄薄的雾气,明悦所能看见的是那一张比她的身上的床单还要雪白的面孔,半隐匿在黑色风衣竖起的衣领里。

  乌黑的头发,湿淋淋地搭在饱满的额头上,还一滴一滴向下滴着雨水,若隐若现的,只有那双漆黑眼睛幽明变化,仿佛闪动着万千涟漪。

  明悦注视着他,渐渐感到喉咙发紧,眼角泛酸,虽然努力咬紧牙关,想忍住眼睛里内的湿意,却还是不能忍住泪水,安静的泪水如直线一般沿着眼角流下,流进两鬓,流进两耳,停不下来,却也只如一条直线,没有一点声息。

  他那冰雕一般的面孔,终于在她的泪水中崩坍垮塌,溃不成军。他冰冷的手指终于抚上了她的脸,薄薄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明悦的眼泪才止住,她吸了吸鼻子,抽了抽嘴角,想努力地笑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话,她的眼泪又重新流了下来,他的面容在泪花里模糊

  之前他的不告而别她并没有忘记,在重症室那一段时间,她知道他也没有出现。

  可是现在,只要能见到他,看到他的脸,那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还有什么比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更好?

  经过这一次意外,生命的意义变得更加简单。

  舒檀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答话,漆黑的眼睛至如至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他的手指带着一点点凉意,仍然在她的脸上、眼睛上、嘴角边轻轻抚过,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轻轻飘过。

  明悦没有再问下去,这一刹那,她甚至不能思考,原先恐慌、惊惧在这一刻都变成某种甜蜜。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长时间她不愿意苏醒,因为他不在,因为他没有来,她的潜意识里一定知道他不在她的身边。所以才那么抗拒。

  他一定也是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但却没有来,连赵子衡都不眠不休地陪护了那么多天,他,却没有露面。

  但此时,她却不想问他。她只想静静地看着他。

  “你没事了吧?”过一会儿,舒檀侧过脸,哑着嗓子问道,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眼光避开她的脸,顺着她的手指细细地端详着,当看到她手背上满布的针眼,目光一冷,握着她手指蓦然收紧。

  明悦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轻轻说了声“没事。”

  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小张医生说的。”

  他放心似得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微微一笑,“小张医生是朋友。”他轻声说。

  “我又没说她不是朋友。”明悦微微嗔了一下,有点撒娇的嘟了嘟嘴。

  他看着她,眼中温柔一闪,但旋即冷了下去,眼神远远地注视着某一个虚无的地方,陷入了深思。

  “你去看过周经理与小韩了么?”他的眼光越来越冷峻,明悦不得不没话找话。

  “嗯。”舒檀轻应了一声,回过眼看她,安抚似得又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他们都没事,你放心。”

  “可是你——”明悦想说可是你的神情变得如此森寒,但想起他的不告而别,又把话咽了回去。

  “嗯?”舒檀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仍在陷入沉思之中,,听见明悦的问话,转脸温柔地看着她, “我没事,你也放心。”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自己要注意,别让我不放心。”

  明悦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心想,刚才的状况她自己都不清楚,可是他一定是很清楚了。

  明悦想起刚到鼎天办公的时候,那一扇躲在“加菲猫”身后的窗户,鼎天,决不是一家普通的投资公司。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舒檀仿佛不经意地轻声说一句“你想得不错,但是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了不好。”

  放开了她的手,他站起来身来,慢慢踱到窗前站定,似乎在努力地思索着什么,眉心渐渐地逾聚逾拢。

  对面大楼的灯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他半边的侧影上,,那刀琢斧削般的轮廓,愈加森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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