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她一直都喜欢光着脚到处乱跑。
夏天的时候如此, 冬天的时候也如此。
殿里烧了地暖,光着脚也觉得暖烘烘,她有时候忘了自己没穿鞋, 开门就往外边跑,一双脚冻得通红也不回去。
青栾总斥责她胡闹, 她每次都一本正经地认错, 可到了下次又会如此,叫人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齐陵那时不喜她,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说过她一次:“不成体统。”
往后,她就再也没在他面前脱过鞋子。
明明就是最跳脱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在他面前却总是小心翼翼,收敛些性子, 生怕惹得他不高兴。
齐陵心中酸涩,捡起她的鞋子,竟是无比地怀念那个时候。
如小女儿一般的青诀多好啊,她会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表达自己最真挚的感情。
“我记得你以前, 也不爱穿鞋。”
他弯腰, 握住她的脚想帮她把鞋穿上。
青诀却将脚缩回衣裙里,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齐宗主, 你这样成何体统?”
显然她也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而且一直牢牢记着他那句“不成体统”。
齐陵与她僵持了片刻, 最后还是妥协,将鞋子放在她脚边, “是我逾越了。”
青诀掀起宽大的衣袍盖住鞋子,伸脚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却相互无言。
千灵马快速奔跑着,炎热的天气忽然降下一场大雨,搭在车架上“噼啪”作响。
车外传来青黛的声音:“少主说的没错,今天真的要下大雨。”
青诀掀起窗帘,外面的大雨吹入车内。车身跟着摇摇欲坠,雨水四溅,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水,车身摇晃,齐陵连忙抓住她的肩膀,想将手边的披风裹在她身上。
青诀以为他想抱住自己,用力将他推开,齐陵本来能够站稳,马车忽然颠簸,他的手正好摔到金凤步摇之上,从手心开始到手臂划了一条好长的口子。
鲜血滴落,齐陵面色发白地坐在车里。
雨水吹开车帘,落了他满身的水,整个人又狼狈又可怜。
青诀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披风,原来他刚才是想帮她把披风裹上。
谁知道会闹得这么难堪。
车外的青黛听到声音:“宗主,你没事吧?”
青诀微微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齐陵已经捂住伤口站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没事。”
可是他的血一直流个不停。
马车里又开始漫长的安静,齐陵撕下布条,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包扎。
青诀捡起金凤步摇,上面已经被血染脏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安静过后,是齐陵先开口:“你没有必要和剑华宗作对,前几回虽说是你占了上风,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华天景的性格一定不会对你善罢甘休。”
青诀皱眉,“是剑华宗非要和我作对。”
“华天景这人好面子,你下了他的面子他肯定找回来。其实你大可以避开他们,能够自保便是,没必要与之硬碰硬。”
那就是要让她吃哑巴亏?
青诀觉得可笑,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我为什么要让着他?前世青雀宗正是因为羸弱,才会被欺负,我今世想要权势踩在他头上,有什么不对?”
“你不要深陷在前世的仇恨之中,今世和上一世已经不一样了。青雀宗现在已经有自保之力,大可不必事事争当第一,敛其锋芒,韬光养晦不是更好吗?”
“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放过我?”青诀反问他:“你知道什么叫怀璧自罪吗?”
前世带头让她交出《唤灵诀》的正是华天景,他敛藏得再好,最后也藏不住自己的野心,他从一开始就觊觎青雀宗心法,想要得之飞升成仙。
“他们想要我青雀宗心法,你可知?”青诀回想起以前的事,冷声嗤笑,“华天景前世将我逼死,就是为了这本心法,我带着心法跳入千骷洞,才勉强守住祖宗的意愿,今世就算我退让,他也绝对不会罢手。”
齐陵不知道其中有这个缘由,那他刚才劝她的话都是错的。他默了半晌,道:“是我考虑不周。”
“没关系,”青诀没看他,只看着窗外的雨,声音讽刺:“反正我从未期待过你会理解我。”
前世如此,如今亦如此。
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她。
这话扎到齐陵心里,他不再言语,反复琢磨着她的话,每琢磨一次都是疼痛难耐。
马车停下。
青诀不做停留,冒着大雨下车,仿佛与他多呆一刻都会窒息。
阿修带着伞钻进马车,看到他手上全是血,担忧道:“宗主,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齐陵摇头。
他拿起手边披风,也随之迈入大雨之中。
雨势太大,竹伞根本无法支撑。齐陵勉强睁眼,风吹起他的衣袍。
“青诀!”
齐陵喊了她一声,没想到她却走得更快了,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着她。
眼看着那道鲜活的颜色就要消失,齐陵冲进大雨滂沱之下,想要为她披上披风,却看到青诀顶着暴风雨,一头扎进邹子彦怀中。
齐陵停住脚步,浑身僵硬。
他站在暴雨之中,从头到尾被淋湿。
青诀的身体有些发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抱着他,“子彦,你说的对,今天会有大雨……”
看着她一身湿漉漉,邹子彦来不及多想,连忙揽着她进殿,“我给你的披风怎么不用上?”
她说:“脏了。”
齐陵僵在原地,心中悲怆无法言喻。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披风,自嘲地笑了起来,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阿修。
他碰过的东西,她说脏了。
齐陵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感觉他把热腾腾的真心捧到他面前,却被她狠狠扔在地上践踏了。
他以前也是这样吗?
他记不得了,真的记不得了。
他现在只知道,如果不是这场暴风雨掩住他的狼狈,他会比现在还要难堪数十倍。
“阿修,回万经宗。”
“宗主……青宗主她可能是……”
“现在,回万经宗。”他觉得自己再晚一步,会比那门口吃残羹剩菜的狗都不如。
寝殿里,邹子彦命人备了热水。
他守着青诀换下湿衣服,替她架起遮挡的屏风,让她在房间里泡个热水澡。
“上次螭尤破碎封印,将你伤得不清。我早说过你身体没养好,经不起折腾,你每次都不听我劝……”
青诀不回答,那边只传来水声。
邹子彦捡起地上的湿衣服,交给青黛,又专门帮她找了一身衣服挂在屏风上。
“别泡太久了,免得邪气入体。”
这下连水声都没有了,邹子彦担心她,“青诀?”
水声响起,传来青诀无意识的声音:“今天齐陵跟我聊了很久,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听完心里一紧,“齐陵说什么?”
“他说了很多,让我不要和剑华宗作对,听完他的话,我才发现我前世真的错得离谱。我跟他其实一点都不适合,就算真的在一起,也只会天天吵架没法相处。”
邹子彦没想到,她竟是自己想通了,“那你,是不是不会再喜欢他了?”
青诀摇头,像个孩子一样呢喃着:“不喜欢,我想要能顺着我的,不想要天天和我作对的……”
顺从她的?邹子彦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有没有忤逆过她什么。好像除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大部分时候他都还是随她高兴。
水声晃荡,她把身体沉下去,似是有些疲惫,“子彦,今天真的好奇怪。宗会上被人针对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回来被齐陵说教的时候也没感觉有什么,下来淋了一场大雨,看到你突然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想哭。”她说。
邹子彦一听到这两个字,就知道她肯定是受委屈了。他心里一沉,站在屏风后面问她:“谁欺负了你?”
“没人欺负得了我,可我就是想哭。”她靠着浴桶,突然眼眶就有些湿湿的,“突然觉得没有人理解自己,感觉很累很累……”
他微微怔住,“是因为齐陵吗?”
因为齐陵说了那样的话,惹她伤心了。
屏风后面突然又没了声音,他喊了她两声:“青诀。”依旧没有声音。
他连忙绕到屏风后面,看到她整个人都滑进了浴桶,赶紧将她捞起来,捧着她的脸,“青诀?你醒醒。”她的脸好烫,额头也好烫,浑身像着火了一样滚烫。
邹子彦顾不得其他,拽下屏风上的新衣,将她裹住带进房间。
青诀烧糊涂了,一直抱着他的脖子。
柔软的身子就靠在他胸口,邹子彦起先没注意,看了一眼之后瞬间红透了脸。
他连忙将她塞进被子里,再从被子里扯出她的衣衫,伸手进去帮她擦身上的水。
青诀皮肤像绸缎一样光滑,哪怕隔着手帕也能感觉到,他尽量避免触碰,视线也落在别处。
好不容易擦完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她生病了,想要让人照顾她,噬月兽的发/情期还没结束,她浑身滚烫得像火一样。
她看向他的眼睛带着令人心疼的光芒,这样的青诀谁能顶得住?
邹子彦回她:“喜欢。”
她立马就勾住他的脖子,缠着他不要他走,“那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手中触碰到一抹细腻,他心慌意乱地将她抱住,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觉到她滚烫的体温。
“青诀?”他小心地唤着她的理智。
可是生病的青诀根本就不想要理智。
她只是本能地寻找着让她安心的存在,邹子彦的怀抱就是让她安心的存在。
邹子彦只能躺在她身边陪她睡觉。
她的身体很软,抱在怀里很舒服,他强迫自己不要东想西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是青诀特别不安分。
原本以为她说留下来,也只是单纯睡觉的意思,结果她手上一直解着他的衣服,一层又一层,不管他怎么阻止,她都非得将他衣服解开,然后钻进去将他紧紧抱住。
屋内烛火摇曳,窗外电闪雷鸣。
倾盆大雨哗啦而下,时不时照亮相拥的两人。
邹子彦险着冲破了理智,他伸手想将她推开,手放到她单薄的肩膀上,却忍不住握紧,将她纤细的身体紧紧按在怀中。
她的身体真的好烫。
他感觉自己要被灼烧了。
在理智的边缘徘徊数次,他仍旧尝试着唤醒她:“青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若她现在后悔,那他无论如何都得停下。
可是怀里的人却点了点头。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留下来,陪她。
邹子彦像是得到了应允,终于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脖子,亲吻她的嘴唇,将她的呼吸全部吃入腹中。
他强迫自己放开,喘息着又问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直往他怀里钻,软声软气地说:“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今天不想自己一个人……”
她说的抱到底是哪种抱?
邹子彦已经不想去理清,他小心克制着又吻上她的嘴唇,将她的身体放平,用力咬了咬她的脖子。
青诀“唔”了一声,似是吃痛。
可她仍旧没有推开他,反而像无骨的青萝藤一样缠在他腰间,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今天的青诀太反常,就好像要用一场激烈去抚平心里的伤疤。
邹子彦吻到最后仍旧觉得心里有结,忍不住问她:“是因为齐陵吗?”
她听到这个名字,下意思将他抱得更紧了,似乎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转生后的青诀有着自我防御,可是她的防御并没有将邹子彦排除在外。
他可以这样抱着她,轻吻着她,握紧她的手,比任何一个人都亲密……
屋外的大雨还没有停,疾风骤雨,愈演愈烈。山林被吹得倾斜,树叶不堪重负,卷起一层又一层。
他爱恋地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那天的青诀似是疯了,一直缠着他。
邹子彦也被她逼得发了疯,他将她紧紧抱进身体里,眼神冷冽地告诉她:“谁敢伤害你,我都会让他死……”
“我知道,我知道……”
她有些承受不住,拽着衣袖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很久,邹子彦又将她反转过去,冰冷的指尖拂开她的长发,露出蚀骨花落下的印记。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他忍不住俯身咬住那个“合”字,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
青诀疼得抽泣,他怜惜地亲吻着,“对不起,我下次咬轻一点。”
……
“嘶——”齐陵解开布条,看着手上越来越严重的伤口,他抿着泛白的嘴唇,将伤药粉洒在伤口上。
疼痛如影随形,要命地往骨子里钻。
他紧咬着牙关,重新缠上干净的绷带。
“宗主,”阿修从外面进来,拿了些吃食,“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齐陵摇头,紧抿的嘴唇很是惨白。
他放下伤药,忽然问他:“如果……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你猜不到她的心思,你给的她不想要,你会怎么做?”
阿修茫然地挠着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给她想要的。”
“哪怕,得不到结果?”
阿修点头,“哪怕得不到结果,我也不在乎。”
齐陵走神了,他轻轻拿起药瓶,将它紧紧撰进手心里,“不,不对。”
“当你足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和她在一起。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爱她,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屋外的雷电,照亮他的侧脸。
曾经冷霜如剑的公子,半边脸藏在阴影中昏暗不明,似乎化出了心魔。
……
第二天青诀醒来,浑身疼得要命。
她直起身子,看到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后脖子一疼,她伸手摸去全是牙印。
昨天……怎么回事?
她懵懂地回忆着,只记得自己很冷,很想让他留下来陪着自己,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越来越失控,发展成现在这样的结局……
房门被推开,吓得青诀缩回被子里。
邹子彦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将衣服放在她手边,然后熟练地来到门外跪下。
“师父,像我这样的情况跪几天比较合适?”
青诀颤抖着抬手,抓住衣服穿上。
她一边穿,一边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有没有别的人看到?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她穿好衣服急切地想要下床,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邹子彦瞬间起身冲进来,将她扶回床上,又跪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她:“师父要是觉得罚跪不解气,也可以打我一顿,把我关进青崖间面壁思过……”
她气得捂住胸口,本想骂他“逆徒”,可是回想起昨天是自己缠着他不放,这两个字就怎么也骂不出口。
“师父不罚,那我就自己去领一顿鞭子,关三天禁闭。”他说完,又软下声音:“师父把气都出在我身上,就别再生自己的气了,昨天的事不怪你……”
青诀本来已经克制住的羞耻心,又浮上心头,她红着面颊怒斥道:“还不快下去领罚!”
邹子彦立即起身去领罚。
他走得很快,生怕走慢了一步叫青诀看出自己的窃喜。
昨晚虽是青诀先犯的错,又未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来慎刑司自领二十鞭,行刑的弟子从未见过这样的要求,反复问他:“少主确定吗?”
“我犯了错,打吧。”
他嘴上说犯了错,来领罚。
可是每打一鞭,他都忍不住笑出声,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笑得弟子们毛骨悚然。
他敛下的眼中似有回味,也有眷念,仿佛落在他身上的不是皮开肉绽的鞭子,而是万般美好的回忆。
一直抽到最后,皮肉都烂开,后背血肉模糊一片,邹子彦心里才舒服了几分,心满意足地带着伤把自己关进青崖间。
那几天隔着厚厚的石壁,仍就能听到他时不时发出的低笑声。
偶尔一下,偶尔一下,反复不停。
弟子们面面相觑,“少主这是疯了吗?”
“少主不会有那方面的爱好吧?”
呆在青雀殿的青诀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那几天忧心忡忡,疑神疑鬼。
看到青黛在旁边偷笑,都要紧张地问她:“你笑什么?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青黛一脸茫然:“我没看到什么啊……昨天小公子给我带了一本画本,可有意思,我这几天都在看,等我看完再去找他要新的,还可以留在他府上吃一碗冰镇葡萄……他还教我学手语呢,我学得可快了,现在都可以和他对话交流了……”
青诀稍微放下心,没过多久又紧张地问:“那天你有没有靠近我寝宫?”
“没有啊,那天少主陪着宗主你,我早就回去看画本了,宗主你都问我多少遍了?”
青诀又问:“那其他人呢?换水的弟子,什么时候来的?”
“哦,宗主是说房间的热水吗?是少主帮你换的,他都不让我们插手……”青黛忽然想到什么,困惑道:“不过那天少主换了两次水,宗主是洗了两次澡吗?”
青诀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迷迷糊糊记得完事之后,邹子彦带着她洗了一次澡,然后在浴桶里又来了一次,水脏了,只能又下去换新的,她累得什么都记得不得,倒床就睡了……
她赶紧咳嗽一声,转移青黛的注意力:“那天,有蟑螂,把水弄脏了。”
青黛点头,然后又道:“不对啊,我记得少主是说水里有虫子,到底是有虫子还是有蟑螂?”
青诀咳得更厉害了,连忙拿起书,挡住自己通红的脸,“又有虫子又有蟑螂。”
“宗主,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老咳嗽。”青黛说着就来掀开她的书,“宗主,你脸好红啊,肯定是生病了,是不是昨天洗澡凉到了?”
她故作镇定,“嗯,是生病了。”
对,就是她生病了。
所以才犯下错。
那几天的青诀也是心慌意乱,好在邹子彦把自己关了青崖间,没碰到对方,能让她稍微冷静两天。
她换下衣服,又摸到身后的伤疤。
留在上面的牙印到现在还没消。
有这么讨厌吗?每次看到都要咬。
青诀扒开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思量着有什么办法能遮一遮,老是被他这么咬也不是个办法。
再往下扒,就看到他留在她脊椎上的吻痕。
她那天只顾着震惊,没看清楚,今日把衣服扒下来一看,后背的痕迹是最恐怖的。
直到现在都还有密密麻麻的印子,他那天又亲又咬,尤其是她的脖子,不知道被咬了多少下,都已经咬破皮,渗出了血。
他咬在后面,就是怕被她看到。
反而最明显的地方没什么痕迹,他一直隐忍克制着,逼迫自己避开。
在她看到不到的地方,便再也压制不住身体里的情绪,咬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青诀连忙把衣服拉上,吓得跑去祠堂跪了两天,深刻忏悔。
她生病了,难免犯错。
希望祖宗能原谅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谁,这种事就不要问了。咳咳,小徒弟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