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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失去的都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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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恪站在原地,看着她奔进燕南月的身旁,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她是有后盾的,而她的后盾,很强大,而他,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身份,一旦有了什么伤害或者是苦痛,她就会退缩,就会却步不前,然后以无法估量的速度彻底逃走。

燕南月看了眼严恪,大雨倾盆而下,严恪站在冰冷的秋雨里,朝燕南月点点头,燕南月匆匆领着天阑珊回了燕庄。

在燕庄无数大夫在主院里来来去去,天蓝山抱着彩瑛坐在床上,那些大夫替那孩子号了脉,也使尽了旁的办法,只是两两面面相觑之下便都只相互摇着头,天阑珊死死的抱着小彩瑛,喃喃自语的唱着小彩瑛的歌。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适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爱我所得……下一句,下一句是什么?对不起,娘亲很笨,一直都不记得下一句,大师兄,下一句是什么?乐土乐土爱我所得下一句是什么?”她抱着小彩瑛,双目赤红却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

燕南月半跪在她的身旁,微凉的大手轻抚着她的头,小声道:“小师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你打也好,骂也好,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据大夫说,彩瑛……去了已经有一天一夜了,之所以味道还不重,那是因为如今天寒……”

天阑珊无视他的话,目光怔怔的瞧着他:“大师兄,硕鼠我不会唱,你教我好不好?彩瑛爱听的,你听,彩瑛哭了,她都哭了,是我不好,我不会唱,你教我,教我彩瑛就不哭了。”她抱着怀中的小孩儿,声音微弱,那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床畔,瞧着人的心都跟着疼了,燕南月紧握双拳,沉声道:“你放心,幕后的黑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天阑珊垂眸,瞧着怀里面色死白的孩子,忽的笑了:“大师兄,你知道什么天兵阁的吗?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彩瑛也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对彩瑛下狠手?我的彩瑛还这么小,这么小。”她垂眸,死死的抱着怀里早已经冰冷的孩子,哪怕她如今如同身处冰窖之中,可是她却依旧不觉得冷,一个连死亡都不再害怕的人,还会去害怕这尘世所带给她的伤害么?

“对不起,是我保护不周,小师妹,她已经去了,就让她……入土为安,好不好?”他蹲在天阑珊的身前,伸手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有些沙哑:“小师妹,我就在这里,你要是难过,就哭一哭,好不好?”

“有什么好难过的,我的彩瑛才没有死,她在跟我说话呢。”天阑珊抱着孩子,垂眸轻笑,那笑容里凝结着她自己心知肚明的风霜与悲彻,这是她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解,她一直都被师兄与师父保护得很好。

“小师妹……”

“你出去,我要给彩瑛唱歌了,她肯定是睡着了,我给她唱歌她才能睡着,大师兄,你回去吧。”她垂眸,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小家伙。

“小师妹,你千万要冷静,不要想不开啊,有什么事你跟师兄说,师兄什么都依你……”

“那我饿了,我要吃饭。”她抱着小彩瑛,望着面色焦急的燕南月,燕南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我马上派人去给送上来,都是你爱吃的菜。”

“还有米糊糊,彩瑛爱吃的。”天阑珊未了又加了一句,那燕南月面色微僵了僵,转身匆匆吩咐人去了,天阑珊趁着人已经走了的空档抱着怀里的小彩瑛,小声道:“你乖,不要出声,他们都是坏人,都说你死了,我家彩瑛才没有死,娘亲带你走,这就带你走,离他们离得远远的才好!”

她抱着小彩瑛,悄悄的从那床旁的书桌边那个窗户爬了出去,外面正是滂沱的大雨,她怕淋着孩子,所以又想折回去,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那站在窗口的严恪,他凝着她的目光是那样深邃,与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的严恪染满了风霜与故事,他的面容很疲惫,目光却未曾从她的身上离开半分。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不是你夫人!我不认识你,你走。”她抱着孩子冲进了雨里,严恪也跳出了窗,跟着她冲进了雨里。

“这是我的孩子,我会不心疼,微微,你打我,怨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你信我,她是我的孩子,我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你少半分。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就好了。”他如今无力去护她,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权势的重要性,所谓的诗酒田园并非是所有的人都适用的。

“你走,我不要跟你说话,是你说不重要的,都是你的错。你走开。”她抱着彩瑛,一个劲的往前走,严恪跟在她身旁,去了外袍替她撑在头顶,或许,将这些怒气都推到他身上,也好。

“夫人,再这样淋下去,会得风寒的,乖,跟我先进开心马骝。”他挡在天阑珊的身前,截了她的去路,她脸色苍白,咬着唇瞪着严恪。

“小师妹,到底怎么回事!”二师兄苏姑丑匆匆赶来,他的身上还染满了泥尘,头发湿搭搭的粘在脸上,身上那明艳华贵的衣袍已经脏乱得不成样子了,对于一个二师兄来说,或许这样的装扮才是令他最厌恶的,这二师兄的身上可是有洁癖的,若是稍稍有点脏乱的,他就能冲回去洗半天的澡!

“二师兄……你……你看看彩瑛,你告诉我,她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睡着了?你帮我看看。”天阑珊的表情有些疯狂,她冲到这这苏姑丑的跟前,一鼓脑的将孩子推进了苏姑丑的怀里,苏姑丑低头细了看沉声道:“先回屋,这里这么大的雨,寒气重。”

秋霜都已经开始凝结了,这样大的暴雨冲刷着,能不冷嘛。

那燕庄的侍从人手一把伞,饶是这样,这些人还是浑身都湿透了。

一道素白的身影缓缓的从暴雨之中闪现,他手中撑着一把伞,缓步来到从人的身前,天阑珊的视线渐渐的变得透亮,严恪凝着这样的视线,心里醋海在翻腾。

“师父……”她僵在原地,怔怔的瞧着来人,鼻头莫名的一酸,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还记得她在山中被师父捡回去的时候,那时候她八岁,而她师父却也不过十五岁,那样一个少年,白衣素冠,他就撑了一把四十八骨的青绿油纸伞,伞面上还纹着细碎的金桂花,那年的秋季,也如这样,金桂花开遍了整个缥缈锋的缥缈门,那一场雨将她带去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从此免了她的孤苦无依。

这近八年的时光,天阑珊在师兄与师父的保护圈内长大,那个时候缥缈门乃天下第一门,后来门下遇了难,那些个弟子便折在了那一场苦难中,如今加上红雪师叔,也就只剩下三个师兄一个师父了,而她,如今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她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师父,我……”

他撑着伞来到天阑珊的身前,垂眸瞧了瞧这孩子,淡道:“缥缈门弟子,天阑珊听旨。”

“弟子听旨。”天阑珊缓缓的跪在了泥泞的地上,那滂沱的大雨将天阑珊的膝盖都淹没了,冰冷的雨从天而降没完没了,她呆呆的跪着,一夜之间,为什么却好像一切都失去了?

“吾辈弟子天阑珊,屡盗宝物,此为偷盗罪,不听言劝,私自结发,此二罪,协同外人攻打缥缈门,此三罪,自今日起,正式将门内弟子天阑珊逐出,日后江湖再见,便当陌路!”他一字一句,念完之后一转身便走进了暴风骤雨里,缥缈的门主,楼玉痕,世人谁不知,那君子人如玉,陌人无双说的是她师父,这个曾经被称作天下第一人的师父,不要她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那一旨意书还是下来了,她跪坐在积水泛滥的水中,严恪撑了伞站在她身旁,目光有些复杂。

这二师兄苏姑丑将一方玉佩递给她,小声道:“师妹,这是师父让我交予你的,不过,你不要担心,师父也许也只是一时气罢了,日后,日后我们会与师父说的,这玉是师父让我给你的,每一任离开的弟子都会有一块这样的玉,你莫要多想。”

天阑珊紧握着他的手,泪眼婆娑的问:“二师兄,你告诉我,缥缈门到底有没有天兵阁!为什么他们要问我要天兵阁的钥匙?”

“咱们先回屋去再谈,好不好?你看看你这脸色,怎么这样差呢。”他将天阑珊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屋子里面走,严恪一把伞撑在她身上,而严恪自己全身湿了也一声不吭,他突然觉得,在两位师兄的面前,他的存在竟然变得有这么几分多余!

“二师兄,你不是会用药吗?你看看她,你看看彩瑛,她淋着了,会不会着凉?会不会风寒,我得赶紧给她洗个热水澡,再……再喝点姜汤。”天阑珊焦急的抱着彩瑛,彩瑛任着他们折腾,了无声息。

苏姑丑看了眼燕南月,低头给这孩子号脉,后又摸了摸她颈动脉,听了听心跳,摇了摇头,小声道:“小师妹,她确实已经去了,咱们让她入土为安好不好?你看,咱们这么多人都一起送她,她一点儿也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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